如此这般,在之后的朝会上,太子李隆基建议,镇国太平公主于国有大功,然领官职一议与礼法不合,断不可为此开前所未有之先例,可加采邑、封号,以示恩宠和封赏,以嘉奖长公主对国家的功劳和贡献。
此议一出,除太平公主一系官员,其余皆欢呼雀跃,大呼太子英明,尊重礼法,颇具明君之相,甚至还有那特别耿直的,还卖力地在李旦面前对太子是夸了又夸。
李旦怎么想的,张昌宗不知道,不过,群臣对李隆基那个尊礼守法的评价,他听了却只想嗤之以鼻,这些人都是被李隆基这未来的老扒灰的表象给蒙蔽了!
李家的家风,啧啧,太宗纳了弟媳,高宗纳了他爹太宗的小老婆,到李隆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抢了儿子媳妇,说到尊礼法,说谁都说不到李家人身上。
心里疯狂吐槽李家人,张昌宗面上还是很淡定,只是下了朝后,使人给太平公主送了个口讯过去——
岳母大人,该进宫了!
太平公主本来还有些郑重,见他这么轻松,心头不禁镇定轻松了许多,这女婿这次十分堪用,颇有运筹帷幄之感。为此,还夸了张昌宗一回。
话说太平公主进宫去求见李旦,进去话都还没说,直接哭着扑倒:“皇兄,与皇兄您同病相怜的臣妹拜见皇兄。”
李旦本来还在准备说辞,想着要怎么打发妹妹,闻言不禁一愣,一边伸手去扶她,一边问:“阿妹此言何出?”
太平公主泣道:“皇兄,臣妹有罪啊,以前仗着皇兄宠信,活的肆意飞扬,前些时日生了一场病,静下来一看,才发现皇兄的苦楚,皇兄,臣妹无能,苦了皇兄啊!”
李旦被她哭得莫名其妙,不过还是好脾气的去搀扶她,问道:“愚兄怎会觉得苦?不苦不苦,现在的日子可比之前幽禁宫中,朝不保夕舒坦多了,阿妹何罪之有?无须挂怀!”
太平公主闻言,哭得更剧烈起来,几乎哭得不能自己,吓了李旦一跳,连忙温言哄了又哄,勉强把太平公主的眼泪哄住,但太平公主还是哽咽道:“皇兄啊,都怪小妹愚钝,不曾仔细,前些时日带病上朝,静心观察后,心下实疑惑,这朝堂究竟是太子的还是皇兄的?”
李旦一惊,连忙制止:“阿妹慎言,这等话不能胡说。”
太平公主倔强道:“皇兄,非是臣妹胡说,臣妹只想问皇兄一句,皇兄,这天下究竟是您的还是太子的?怎么朝堂之上,看着大臣都喜欢听他说的话,许多事物皆需请教太子后方才决定,如此……皇兄,臣妹来迟了!”
说着,又呜呜哭上了。
李旦眼神复杂,干巴巴的劝解:“阿妹莫哭,愚兄……并不以为苦。”
“当真?”
太平公主脸上还挂着眼泪,严肃地问李旦。李旦被她这极具压迫力的样子吓了一下,李旦情不自禁地脱口道:“忍一忍便过去了,这些年,愚兄不就是这么过来的吗?”
“可今时不同往日,往日皇兄只是一个没落王爷,现如今,皇兄乃是皇帝,就这么般看着大权旁落,与拱手相让有何区别?”
顿了顿,太平公主直接哭道:“皇兄若不愿做这皇帝,臣妹定不会阻拦,自请移居洛阳;若皇兄尚有几分为国为民的心,臣妹定当尽心辅佐,共建盛世大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