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
张昌宗话音刚落,安静地殿门口,便响起一阵掌声,女帝陛下看也不看面色如土、冷汗淋漓的陆禹臣,而是面带笑意的看着张昌宗,缓缓鼓掌:“善哉斯言。六郎今日之语,倒让朕对南、北两衙的jūn_duì,有了全新的认识和看法,好,好啊!”
“陛下过奖,不过是一点愚见,不敢当陛下如此盛赞。”
刚才还有几分认真严肃的眉眼,立即笑得弯弯地,口里说着谦虚的话,脸上的笑却透着一股喜悦之意……被夸了还不开心,难道要愁眉苦脸吗?张昌宗就不是那么自虐的人。
上官婉儿眉头直跳,心里对蠢徒弟刚升起的一点赞赏之意,一霎时全都没了,板着张俏脸,早不知在心里骂了多少声蠢徒弟了,并暗暗决定,下次同母亲写信时,一定要叮嘱母亲,继续锤炼六郎的养气功夫才行。
女帝陛下莞尔,顿了顿,转向陆禹臣:“陆卿,还不服吗?”
陆禹臣愧然俯首:“末将惭愧,不曾做好本职,请陛下治罪。”
女帝陛下:“既然知罪,那朕便免去你羽林卫大将军一职,降为左羽林卫将军。”
“喏,末将领罚,心服口服。”
没直接抹了他的将军,只是降了品级,陆禹臣已经很满意了。女帝陛下看他一眼,转向张昌宗,面上带了赞赏之意,道:“六郎小小年纪,便有如此大才……婉儿拟诏,朕要封六郎做羽林卫大将军,即日起负责统领左右羽林卫军。”
上官婉儿一怔,看了一眼乐滋滋地张昌宗,“喏”了一声后,忍不住又迟疑的道:“陛下,六郎年纪尚幼,连成年也不曾,这便任命他做了羽林卫的大将军,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便被女帝打断:“非常之人自当用非常之法。以六郎之才,难道还当不得?”
“陛下言之有理,只是,朝中诸公那里……怕是会有些言语。”
“朕用人,何须向他们交代?何时需要向谁交代?”
女帝陛下一如以往的强势,丝毫不以为意。上官婉儿瞬间无语,尽了劝谏之责后,便也不再言语。
张昌宗在旁边很是同情自家师父,也心疼她。这位陛下的用人风格,相当的一言难尽。起的快,弃的也快,莫名其妙就起用谁,又干净利落的弃用谁,完全没有痕迹和逻辑可追寻,一切只在她老人家的一念之间。
在用人上,女帝陛下几乎把女人善变这四个字体现了个淋漓尽致。女帝陛下的善变还不止于此,还在于她的脾气。脾气上来了,便是最亲近的上官婉儿也不免遭了秧。
前些年,女帝刚登基没几年,婉儿师父负责诏敕,只因驳了她一道旨意,便被女帝以忤旨论之,判她死刑。张昌宗收到消息,还来不及去监牢探望师父一眼,细问其中缘由,死刑的判罚又被女帝收了回去,改判黥面。
为此,张昌宗还曾苦求过女帝,只是,女帝决定的事情,又有什么人能更改。待张昌宗潜进去再见到婉儿师父时,师父的额头已经多了一片红色。
这片刺眼的红色,被婉儿师父用刘海和梅花妆盖住,但每每看到,张昌宗还是会心头刺痛,也就是那时,他改了志向,弃文从武,重新谋划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