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罗娘子提醒了一声,十一郎脚步一顿,忍不住扭头看另外一条路那头站着的张昌宗。
“十一郎!”
罗娘子催促了一声,十一郎远远地看了张昌宗一眼,立即低头,跟一起侍候公主的人望他们的屋舍走。
张昌宗没兴趣看太平公主的男宠长什么样,也不关心是谁,反正只要不是他张氏兄弟就成,眼睛就看着远处的太平公主,前些年刚生下崇珍后,太平公主便开始暴瘦,往日可算得上丰腴的身姿瘦得几乎衣裙都撑不起来,几乎全靠一股精神支撑着。
张昌宗不好从旁劝说,只得和薛崇秀一起,两人一起操心起她的衣食来,想方设法的让她能入口些吃食,然想尽方法,效果也是有限。
最后还是郑太太通透,指点他可以请他娘韦氏过府,两人同样都是丧夫的人,同样都有个遗腹子,某些地方来说,挺有共同语言的。再者,韦氏那么热情精明的一个人,经历世事,劝解人还是很有一套的。如此,方才让太平公主的情况好了些,起码,不再瘦得叫人心疼了。
“昌宗拜见义母。”
待太平公主使人来请他过去,张昌宗这才上去画舫,先行了个礼,然后眼睛就往太平公主处瞟,满意的点头:“义母看着倒比前几日瘦了些,这才好,义母要保持。”
太平公主目光柔和的看着张昌宗走进来,闻言,还算慈和的表情瞬间便全是不乐意,还毫不掩饰的臭着脸道:“你们这两个坏孩子,整日管着我,这不许吃,那不许吃的,哪里还有不瘦的道理。”
前些年是担心她太瘦,这些年反而担心她太胖,他们老李家的基因,长寿的可没几个,胖了更是怕她跟她爹高宗皇帝似的。看她年纪渐长,身材日渐丰腴后,薛崇秀又开始操心她娘的身材,还拉上张昌宗一起,监督太平公主减重,让身体保持一个健康的状态。
张昌宗嘻嘻一笑,也不等太平公主喊他坐下,自顾自就跑到美人榻旁边一屁股坐下,笑眯眯地抬头:“义母定是这几日疏懒了,镜子照得少了,不然怎么会没发现这几日瘦了倒比以前好看多的道理呢!看来只能劳烦张嬷嬷以后多多提醒才是。”
张嬷嬷笑着恭敬的道:“六郎说的是,是老奴疏忽了,今后定当多多提醒殿下。”
“你们啊!”
太平公主被两人一唱一和逗笑,眉目看着都比方才开朗了许多,说笑了两句,还有心关怀张昌宗:“跟着秀儿学了这么多年,秀儿可说你可以出师了?”
说起这件事,张昌宗便不禁苦了脸,一脸可怜的向太平公主道:“说到这件事,义母,您要帮我啊!秀儿妹妹她坑我,可把我坑苦了!”
太平公主意外道:“坑你?秀儿怎么坑你了?”
张昌宗控诉道:“我不是一直学唱歌唱不好吗?想说那便学件乐器吧,学好些,以后出去行走,大家就不会让我唱歌了。不过,我对乐器全无基础,想说秀儿妹妹是大行家,便请教她,请她给我出个主意。我还特意告诉她,要简单易学的。她告诉我,百日笛,千日箫,这俩儿容易,让我学笛、箫就好,学会一样,另外一样也就会了。以后出去那么一站,那么一吹,好听又好看,还容易携带。”
“噗——”
太平公主忍不住闷笑出声,笑问:“所以,你真学了箫与笛?”
张昌宗点头,满脸苦哈哈:“八年!整整八年啊义母,昌宗所求不过是够糊弄人就行了,八年了只糊弄人难道还不行吗!还不让我出师,您说,这什么时候才是头啊?”
太平公主仰首大笑,道:“问你学得如何了,你一直支吾不肯说,原来内里竟有这等缘故。走走,我与你一起去看看,问问秀儿,你何时可出师!”
张昌宗一脸感激:“多谢义母!您就是昌宗的大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