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老一少的日子,郑氏寡言,虽然交流少,大多是张昌宗单方面的叽叽喳喳,但郑氏居然也没嫌弃他烦人,实在不想听了,就开口岔开话题,张昌宗也不是那等不识趣的人。两人居然就这么诡异地、和谐地共处屋檐下。
“太太,您喜欢读书吗?”
张昌宗又在没话找话,努力的寻找话题。郑氏瞟他一眼,淡然答道:“自然是喜欢的。六郎呢?”
张昌宗想了想,诚实的道:“弟子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喜欢,一开始是因为读书是必须做的事情,后来,读得多了,倒读出趣味来,开始慢慢喜欢上了!”
“竟是这般?”
郑氏面上终于露出点儿别的颜色来,似是觉得惊讶:“我观六郎读书那般刻苦,原以为六郎是喜欢读书的。”
张昌宗摸摸头,笑道:“其实,真论起来,最喜欢读的是史书,五经之类的,一开始是不喜欢的,不过,读得多了,心底的理解深刻了,倒也读出趣味来,慢慢也开始喜欢起来。”
“你倒是诚实。”
郑氏说了一句,也不知是夸奖还是别的。张昌宗不好意思地笑道:“弟子不想骗太太,总觉得骗太太是会被看穿的!像弟子这般诚实可爱的小孩子,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对不对?太太!”
又开始自吹自擂!
郑氏瞥他一眼,轻轻一笑,不再言语,这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了。
又把天聊死了!张昌宗也是无奈了,跟这位老太太聊天,一天能把天聊死n回,太费脑细胞了!好吧,换个话题:“太太,为何明日您见客要弟子作陪呢?那位郑屹……又是什么人呢?”
这两个问题抛出来,老太太终于愿意搭理他了:“郑屹……约莫是我的子侄辈,我在宫里日久,于宫外、族中人事陌生,如今寄居你家,让你作陪不是应当之事吗?”
既然这么简单?!
张昌宗有些不信,不过,这不重要,明天就知道了,重要的是:“太太,您不是寄居,弟子是代师父奉养于您,说寄居不恰当。虽然这院子有些简陋,但您可以把它当成您的家,暂时的家,待弟子努力攒些银钱,再给您换个好的院子!”
郑氏一顿,手碰了碰杯子,并没有把杯子端起来喝水,问道:“奉养?你可知此二字何意?”
张昌宗笑道:“自然是知道的,若是连奉养的意思都不知道,会被师父嫌弃笨的!太太是师父的母亲,我是师父的弟子,我们都是师父最亲的人。太太安心就是,弟子会努力的!”
郑氏莞尔,没再说什么,看她漫不经心的样子,似乎也没把张昌宗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笑着说了一句:“你是男子,男子之言,掷地有声,思量之后再说,且不会随口胡说。”
感觉被教育了!
张昌宗不禁突发奇想,每次把天聊死的时候,似乎都是他嬉皮笑脸乱开玩笑的时候,莫不是老太太不喜欢他这样的行为,嫌弃他没个正经,所以才不稀得搭理他?!
不是没有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