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氏没接话,只是微微偏头注视他两眼,在那一双眼睛注视下,张昌宗感觉他的人设有点儿快卖不下去的感觉。
这是道行的差距!
想了想,张昌宗干脆不说话了,果断的装乖,乖巧的看着郑氏,努力的表现出“我是乖宝宝”的气场,老实的望着郑氏,等她老人家想开口的时候再陪聊。
郑氏唇角一弯,脸上一直没什么变化的笑容,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低头看装乖的张昌宗一眼,没说话。一老一少就这么安静地坐在马车里,从宫门口一直到张家,将近一个时辰的路,再无半句话语。
若是普通的小孩子,被这么冷落,只怕早就翻天了。幸好咱不是普通的小孩子,张昌宗心里苦哈哈地,心里觉得可能是在掖庭宫里苦日子过多了,出来后,郑氏大概也想过几天清净日子,便也乖乖地不说话,自己在心里默默地背书……唔,其实坐一个时辰的马车,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确实很无聊。
到了张家,韦氏居然带着儿媳妇儿们一起出迎郑氏,姿态做得十足,做派也十足的热情:“听六郎说后便一直盼着,终于把您盼来了。回来就好,家里虽然简陋些,但自在不是?且先安顿下来,看缺什么,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六郎便是,有事弟子服其劳,天经地义,不用客气。”
郑氏笑着扶起她:“既是你说的,那老身便不客气了。在那里待了二十多年,我也想过几年清静日子,六郎既是我儿的弟子,那便把他交给我了,阿韦意下如何呢?”
韦氏没多想,径直道:“应该的,应该的。若太太不嫌吵,不嫌他烦,便是把他挪到您的院中居住,就近侍奉您也是可以的。”
郑氏一听,眼中露出满意之色,笑道:“如此也好,只是累你们mǔ_zǐ分离。”
韦氏爽快的道:“什么分离不分离的,不瞒您说,这小子太过顽皮,我早就烦他了,交到太太面前,请太太教导教导也好,个不省心的小混账!再说了,我们就在隔壁,一墙之隔,又怎能算分离呢?”
寒暄几句,把郑氏迎入家中,家中已然备好饭食,没有什么太过精细的食物,就是一些家常饭菜,有荤有素,搭配得十分合理,可见是用过心的。
郑氏面上虽不显,但与韦氏等人说话的时候,侧耳倾听的样子,显得和蔼可亲,完全没有半丝架子可言。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吃完了,韦氏带着儿媳妇们陪着郑氏过去隔壁给她的小院子,收拾的很干净,简直纤尘不染,可见也是用了心的,就像张昌宗说的,花坛都是空着的,屏风也是空白的。
韦氏道:“六郎那孩子作怪,说这些要留着您来选。他说,这里今后是太太您的居处,自己的居处,自己安排设计,说是这样有参与感才会有归属感。我也不太明白,若有不周之处,太太尽可提出来,莫要忍着。我们定是要让太太您舒心才好。”
“阿韦你太客气了,已经足够好了,我当谢谢你们才是。”
把郑氏领到后院,卧榻、衣柜应有尽有。韦氏打开衣柜道:“这里面的衣裳,有些是上官先生所缝,有些是我们看着按照上官先生缝制的尺寸照着做,时间紧迫,做得仓促,太太且先用着,待安顿下来,再重新与太太裁几件,四时衣裳,铺盖鞋袜都要补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