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先生笑眯眯的看着他,一反方才的高冷,张昌宗恍然大悟,问道:“先生是不是也想抱着学生脑袋看看?
李先生一怔:“此话何出?”
张昌宗顺势吐槽:“大家皆如此啊!我家的左邻右舍,每次夸我聪明之后,总要摸摸我的脑袋,看是否与旁人不同。是否有不同,不是一目了然之事吗?”
一副我也是拿大人没有办法的表情和语气,李钦让失笑,调侃道:“如此说来,六郎往日竟这般辛苦?”
张昌宗点头:“我阿娘不太喜欢让我出门,目前情况还能应付吧!”
这小人鬼大的样子,逗得李钦让直接爆笑,忍不住笑眯眯的揉揉他的脑袋,笑道:“手感却与旁的孩子不同。”
张昌宗幽默的接道:“是吗?或是学生的头发黑且密的缘故?”
李钦让再次大笑,连呼有趣,笑够了才拍拍张昌宗的小肩膀,道:“你这个练字方法很好,继续吧!”
“喏!”
张昌宗答应,坐下继续练字,很快便专注起来。这心无旁骛的样子,让李先生又是一阵惊叹——
看他性情,显然是活泼跳脱之人,但却能这么快就静下心思,专注练字,能动且能静,这个孩子……将来只怕不得了!
先前出于同乡情谊答应在张府族学做西席以来,这样出众的孩子实属第一次遇到。纵观张氏子弟,皆恩荫出仕,于读书一途上并不用心,就不知这东府六郎,有这般资质,是否肯用心读书,若能用心,以他练字时表现出之品性,当能有所成。
李钦让又看了一眼专心练字的张昌宗,心头暗暗道,且看看再说吧。若六郎真能静下心读书,师徒一场,他尽心教导他,莫要浪费他之天份方好。
这般想着,李钦让便默默留意起张昌宗来——
一个时辰!一个四岁小儿,除了与他搭话时那片刻功夫,竟真的坐了一个时辰!握着笔就只写笔画,竟认真专注的写了一个时辰!李钦让忍不住回想自己四岁之时,可有这般定力与静功?
无有!绝对无有!
李钦让心里默默地做着决定,面上丝毫不显,拍拍戒尺:“时辰到,歇息盏茶时间,可走动玩耍,不许捣乱!”
“喏!”
孩子们兴高采烈地答应着,关着念了一个时辰的书,终于可以玩了,哪里有不高兴的,扔下书就跑。
张昌宗倒是不急着出去,甩甩酸溜溜地手,习惯性的把自己的东西收拾摆放好。他前世在jūn_duì待了十二年,早就习惯东西必须摆放得整齐划一。
收拾完东西,看看自己写的那几页字,十分满意,虽然进步微小,但书法一道,贵以专,贵在持之以恒,他只要这么坚持并勤奋的练下去,总有一天会在书法上有所成的。
这可是成为大才子的必备条件之一,也是他贞操保卫战的重要一环。为了不被老奶奶睡,张昌宗也是蛮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