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眼神往西府方向瞟了瞟,“要不,听说继夫人这阵儿,腰板都硬了,在西府里走路都带风哩”
张麻婆跟着撇嘴,“嘁,越发奇了,继夫人就算是不装贤惠,也不能七情上脸,让人瞧出来啊她得意个甚”
“咱们世子爷就算是不能咳,这侯府的爵位也轮不着她生的两个儿子啊”
李歪嘴的嘴角快撇到了耳根,挑眉斜眼地道,“继夫人可不傻,你想啊,这爵位虽板上钉钉是咱们世子爷的,是归姓郦的,可要是世子爷没有自己的亲生儿女呢那不得过继”
张麻婆恍然大悟,长长一个哦字打了三个转儿,“哦”
“她想得可真美”
郦家是后起的新贵,不像老牌富贵人家还有个宗族啊啥的,已故定海侯就只生了世子一个,若是世子的伤好不了,这辈子不能有子嗣,为了保住这个爵位,也得过继个孩子来,这么算一算,那跟世子有点血脉关系的,可不就是西府的三爷了么
“我看你们俩也挺美的”
蓦然半空一声断喝,如天下落下个惊雷,吓得俩婆子腿一软,差点打跌。
这动静,满东府谁不熟悉啊
正是被满府私下里称作黑面疤神的管家铁大姑
铁大姑高壮的身材,身上的玄色素面袍利落贴身,黑膛膛的大脸盘子上一道深深的长疤自右额头划到右下巴,吊稍三角眼,塌鼻梁,鲶鱼嘴,光这面相就又丑又凶,此时正双手叉腰,煞气腾腾地瞪着她们,眼内似能射出冷飕飕的小飞刀,虽然人还在二十步开外,已把这俩说主家闲话的婆子吓得够呛,惊跳起来便老老实实地如同瘟鸡般地靠墙立好,垂手低头言语呐呐。
“铁,铁,管家”
“我,我们,也没说啥,就是说了点私房小话”
俩婆子在自个家里那都是说一不二,一张嘴就能压制全场的,可见了这位,那是大气也不敢多出。
府里头的人谁不知道,宁肯得罪主子,也甭得罪管家。
毕竟,得罪了主子,也就是日子不好过,要是得罪了管家,那就是日子也不好过,皮肉也不好过
铁大姑早年那是跟着已故定海侯上过战场的亲兵,实打实杀过敌,立过功的,传说死在她手下的人命没有一百,也有八十这话虽夸张了些,可铁大姑那把子吓死人的本事,满东府西府的人都是亲眼瞧见过的。
当初莫老爷在定海侯没了之后,想要娶个带拖油瓶的小寡妇也就是继夫人进门,都千方百计哄得年方三四岁的小侯爷点了头了,结果新婚过后,继夫人妖妖窕窕地跟在东府老爷身边,这对二婚男女就想往定海侯所居的正院进,好让继夫人摆摆侯府正房太太的谱儿,却被铁大姑拦在院门,黑着那张铁面一顿暴喷,愣是没让这两人踏进院门半步去
好家伙,莫老爷好容易才培养出来亲信的十来个男女健仆啊,都被铁大姑给打得鼻青脸肿,断手折脚更不用说,铁大姑一声令下,定海侯的旧部下,老家将,从后街就呼拉拉地都赶来了一个个摩拳擦掌,抄家伙就要上。
什么阿物儿,也配进侯爷的院子
哈打那后的继夫人啊,羞得整整半年都没好意思出来见人当然了,莫老爷也再没敢打正院的主意就是。
后来铁大姑请来了侯爷生前得力的几位部下,其中有现如今做着京城龙虎卫统领的路将军,虽赋闲在家身上却有个伯爵位的高爵爷
这些个人聚在一起论公道,做见证,将定海侯府一分为二,原先御赐的府第为东府,后头侯爷为了招待部下好友们嫌客院不够又买了邻家的旧园子,还没修齐整,侯爷就英年早逝了这部分劈出来是为西府,莫老爷须得带着新太太搬去西府,西府跟东府泾渭分明,除了中间还留了道小门,让世子初一十五去给生父莫老爷请安外,其余时候并不来往。
当然了,因莫老爷和他娶的新太太都没什么挣银子的本事,小世子这边每半年给三千两银子,算是孝敬生父的。如此这般运作一番,才算是两头弄了个清爽,小世子安然长了这么大。
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