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一夜穆重岚睡得并不是很好,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冰窖里挣扎了一夜,等到第二天起来时,还觉得脑袋昏昏沉沉,坐在那潮红着脸庞,像个痴儿一般。
萧羡棠沉着脸,伸手探过去。
“你做什么?”穆重岚下意识向后躲闪。
萧羡棠一把抓住她,不让她躲闪,手覆上她的额头。
许久,嘴唇抿了抿:“你应该是染了风寒。”
穆重岚敲了敲头:“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觉得头好昏。”
“……”萧羡棠皱眉,有点摸不清是这山风太冷,还是因为自己昨夜故意抱着她导致她染了风寒,但是不管怎么说,好像都和自己脱不了干系。“可以赶路吗?”
“哈?”
“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城镇,才能找到大夫为你开方治病。”萧羡棠解释道。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让穆重岚奔波,但是这里距离下一个城镇一去一回怕消得半日才可,所以只好委屈穆重岚了。
病了的穆重岚倒也十分乖巧,萧羡棠说什么便是什么,萧羡棠也并没有直接带她前往最近的城镇,而是带她行至最近的村落,便找了户农家安顿了下来。
他们落脚的那户住着一对孤儿寡母,小子此时不过七八岁,不堪当家,寡妇瞧着怯懦本份,带着个儿子,靠着死去夫郎留下的两亩薄田,以及点些豆腐去卖,勉强得以糊口。
萧羡棠多使了些银子让那户小子去请了大夫来,见银子给的多,那寡妇诚有些惶诚恐,不但将家中仅有的些好东西全都拿出来招待萧羡棠二人,还将家中下蛋的母鸡也给抓来宰杀了炖汤。
穆重岚迷迷糊糊醒过来时,喝了一口鸡汤粥,觉得腥膻不肯多喝,萧羡棠也不为难她,让那寡妇去准备些热水,然后帮穆重岚擦一擦身子,再寻一身干净的衣裳来。
寡妇应声去准备,灶上本就有温着水,倒也方便。
萧羡棠在外面等着,心里捉摸着等穆重岚身子骨娇气,所以等到了城镇时怎么也该买一辆马车才行。
“咣当——”室内传来铜盆摔在地上的声音。
院中的萧羡棠听到声响,立刻冲进了室内,那床榻边的寡妇慌忙放开手里的东西,回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恐慌。
萧羡棠看到穆重岚脖子上佩戴的玉佩被扯了出来,眸色深了深,却不动声色:“发生了什么事?”
“呃,没……没什么的,就是手滑了……打翻了水盆。”寡妇说着话,连忙弯腰去捡地上的铜盆。“我这就去再打一盆回来。”
萧羡棠“嗯”了一声,她便像是逃似离开。
等她关门离开,萧羡棠才走到床榻边,将穆重岚脖子上挂着的玉佩拿到手里翻看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
这玉佩虽然造型古怪了些,但从材质来看却是难得一见的岫暖玉,会让人见财起意并不奇怪,但是那寡妇方才的表现却不像是见财起意,反而像是被这块玉佩给惊吓到了一般。
想到了什么,萧羡棠立刻轻步到窗边,然后透过窗棂往外看去,果然见那寡妇鬼鬼祟祟将自家小子唤到身边不知说了些什么,那小子点点头便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