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尤,你不在身边,跟谁都不是过年。”傅谨言坐在床边,“先起来,我给你吹干头发。”
秦尤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看了傅谨言一眼,头微微挪了一下位置,头发全数散落下去,都快垂到地上。
傅谨言摇了摇头,坐在床头,把秦尤的脑袋挪到自己腿上,插上吹风筒的电,给人吹头发。
“我不在的几年,你都是这样照顾自己的?”傅谨言随口问了一句。
“偶尔。”秦尤闭着眼睛回答,其实是经常,经常躺在窗边的藤椅上等头发干,等到直接睡在藤椅上知道半夜惊醒,“有时候邹凯看到了会说两句。”
两个人已经能够很坦然地提起那些年。
头发还没有吹干,秦尤就睡着了。
吹干秦尤的头发,傅谨言把人的头挪回来枕头上,他的头发也已经干了,收拾好就顺手把灯也关,钻进被子里,把秦尤揽进怀里。
“不要!不要走!不!”秦尤惊叫着醒过来,看着满室黑暗,更加惶恐,手往自己这边的床头柜摸索过去,想开灯。
还没摸到床头灯,“啪”的一声,光亮装满了房间,秦尤被拉进了熟悉的怀抱,“抱歉,刚刚忘记了就把灯关了,做噩梦了?”
秦尤缩在傅谨言的怀里,愣愣的,没有回应。
“秦尤,我在。”傅谨言侧头,下巴轻轻搁在秦尤的肩膀上,安抚性地轻轻吻着秦尤的脸颊。
秦尤慢慢回过神来,缩了缩脖子,轻轻摇头,“我没事,睡吧。”
傅谨言搂着人睡下,有些怜惜地一下一下拍着秦尤的背。
以为秦尤要睡着了的时候,秦尤轻轻动了动,“睡不着。”
“给你讲故事吧?”
“你以为哄三岁小孩呢?”秦尤扯了扯嘴角。
傅谨言随手拿了床头柜的杂志翻着,挑了一篇开始读。刚刚还嘲笑傅谨言把她当三岁小孩的人却很快就睡着了。
傅谨言听着平稳的呼吸声,在秦尤的发顶轻轻印下一个吻,“对不起。”每一次看到秦尤从梦中惊醒的模样,他都很后悔,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这是他这么多天陪着秦尤,第一次再看到秦尤从梦中惊醒。
这一夜,再无事,两个人都睡到太阳晒屁股了才醒。当然,窗帘拉着,他们也看不到阳光。
傅谨言先醒来,把手慢慢地从秦尤的脖子下收回来,轻手轻脚下床,洗漱。
沿着阿美琳堡宫、阿美琳公园和市政厅大厦,一路边走边看风景。哥本哈根不大,两个人走着,很快就走到了小美人鱼像,周边游客很多,秦尤也没有要上去合照。
好像这一路来,她就没怎么拍照,相机没带,手机到现在都没有开机。
“如果是我,我不会的。”秦尤看着美人鱼像,出神地开口。
“什么?”傅谨言没听懂。
“如果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刃上,我不会继续。”秦尤继续出神,“王子太远,要走到他身边,太痛。”
傅谨言伸手,自然的搂上秦尤的腰,“没关系,你不用走,我来走。哪怕艰难险阻,我也一定走到你身边。”
秦尤继续看着小美人鱼像,“可是我和它一样傻。”哪怕明知是伤害,也依然义无反顾。
都是一样的,不过是看痛在什么地方。
是她心口不一了,现在不是一样,站在她曾经的王子身边么?哪怕,过程那么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