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刺耳的音波化作的轰鸣之声，将云歇的衣袍震得猎猎飞舞，即便是将精神力形成的屏障，也被震得颤动了起来。

感受着体内一阵阵气血翻腾，云歇下降的速度渐渐变缓，火焰双翼护在胸前，不断地阻隔着吹拂而来的阴冷寒气，心中却是震撼万分，没想到仅仅是鬼黎兽的一声嘶吼就有如此的威力，着实令人心惊。

明尘漂浮在他的前方，看起来极为淡然，或许因为和鬼黎兽打了十多年交道的缘故，早已习惯了这头妖兽的强悍妖力。

“放心，现在封魔阵还牢固，未来十年，鬼黎兽是无法争夺灵阵束缚的。”

“我们还有着十年时间吗？”

云歇脚尖踏在岩壁凸起的一块尖石上，停顿休息片刻之后，再度朝着下方飞掠而去。

明尘的衣袖轻轻拂动空气，将涌来的无边阴冷气息尽皆拂散，黑暗中他的脸庞轮廓有些凝重，半响方才开口说道：“是你还有十年时间。”

云歇闻言微微一怔，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旋即追问道：“前辈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尘直言道：“我的寿命最多还能维系三五年，这三五年的时间内，我会竭尽所能地将所有能教的东西全部传授给你，等到我死后，学院里的那些老前辈会陆陆续续苏醒过来，到时候青灵山和万千生灵的未来，就都托付在你们身上了。”

他语气平静，在诉说自己生死之时，恍如置身事外，这种舍己渡人的超然心境，让云歇也不禁有些动容，沉思片刻，他开口问道：“前辈就不担心我到时候离开青灵山？”

明尘微微一笑，似是深有感触地道：“八十年前我也曾经这样问过我师兄，万一到时候我害怕了怎么办，我离开青灵山又怎么办，师兄当时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我...可自从师兄死后，这个念头就再也没有在我脑海中出现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想方设法要找到对付鬼黎兽的方法，我别无他念。”

云歇有些好奇：“前辈这些年也不曾娶妻生子，不曾想过给自己留一个后嗣？”

明尘摇了摇头：“不需要，浮世三千，万般幻影，不朽不灭，唯有道心而已。”

“道心...那是个什么东西？”云歇喃喃问道。

明尘说道：“你修炼是为了什么？”

云歇想了想说道：“我自小无父无母，生活在一个陌生的大家族里面，当初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修炼，只是觉得大家都在修炼，所以我也跟着修炼，这样就不会感觉到孤单了。后来我修炼有了一些微不足道的成果，看到大家羡慕的目光，我有了一种前所未有满足感...”

“然后，我遇见了我生命中的第一个亲人，我修炼的目的就是为了保护她，让她有更好的生活...”说到这里，云歇漆黑的双眼浮现了一阵亮光，嘴角的笑容却变得无比酸涩了起来，和林瑶瑶生活在暮云庄的日子，占据了云歇大半的回忆。

云歇清楚记得自己用月钱给林瑶瑶买第一件裙袍的时候，她穿上后小脸上露出的幸福笑容，那是儿时记忆里最柔美的一片白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