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娃,你为什么要出手打人?”
为首的壮汉裤脚半挽,脚上拖拉着一双破布鞋子,脚跟处还带着不少泥,显然是刚从地里被人拉过来的,脸上有些不耐。
一到屋前,他开口就是一声气势汹汹地斥问,那目光之锐利,仿佛那懒懒地瘫坐在椅子的瘦小女孩就是个十恶不作的匪类。
不待池雅回话,壮汉身边一黑脸汉子也是一阵附和斥责:“就是,你一个外姓人,俺们让你住在村里就已经是很宽容了,你怎么还能动手打俺们村里的人呢?”
“看看桂花的手腕,都青肿了好大一圈,你这小女娃子也太狠毒了吧?”
另一中年青衣妇女拉过边上低头做小媳妇状的桂花,顺便还捋起了她的衣袖,露出了一大圈已经肿得发黑的手腕。
看着那明显‘加工’过的乌青手腕,池雅眯了眯眼,不疾不徐地站起来,慢慢地走到门口。
目光淡淡地从所有人的脸上滑过,才不屑地嗤笑出声:“呵呵,都说乡下人朴实憨厚,没想到李家村的人老老少少都是这些蛮横不讲道理。”为首的壮汉李大有些不耐烦地摆手:“小女娃,你不用说别的,只说你有没有出手打人?”
今天本来可以把所有的秧苗插完,没想到却被突然哭着过来的三弟媳妇给打断了,虽然心里很不想来管这档子事,但想到三弟去了,就剩下桂花他们孤儿寡母的俩母女,被人欺负了,他这个做大哥的如果不出面,那谁出面?
“我说了没打,你们肯定不信。”
看着眼前老老少少二十几个人,池雅勾了勾唇,眼底越发冷冰起来。
这些人有的是带着某些目的而来的,有的很明显是来看戏的,但相同的是都是一脸或责怪、或嫌弃不屑的表情。
说来,前身一个懦弱内向的小孤女,从小大到从未招惹过村里任何人,只因跟他们不同姓,只因为出生时母亲就死了,却无端端地被他们编排辱骂了这么多年。
哑婆婆死后的这些天,村子里面那些三姑六婆的更是越来越猖狂,当着面就能指着骂她晦气,骂她扫把星,一个个都想着把她逼走,好趁着现在春忙之际,刚好霸占哑婆婆的那几亩田地。
都说乡下人纯朴热情,但穷山恶水出刁民这话也一点不假。
池雅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们,当瞄到众人身后那个探头探脑的女人时,扬了扬眉,伸手指向了她:“不过,你们可以问问后面那位赵嫂子,当时她可是也在场的。”
听到池雅的话,青花外套的中年妇女走到后面,一把将有些忐忑的赵燕拉了出来:“李路媳妇,你来说,不用怕,尽管说实话,她一个外姓人,就算是再凶,我们李家村这么多人也不用怕她。”
说着,间或还有些恶恨恨地瞪了池雅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