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声响起,撤退的命令下达。
前方正在指挥攻城的潘璋,听到金声响起,不由疑惑的回头望去,心想吕蒙不是下了决心,今天无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拿下海昏的么,怎么现在正攻的胶着之时,却突然莫名其妙的下令撤兵。
军令如山,潘璋也不敢不从,听得无奈的下令收兵。
爬满城墙的江东士卒们,立时如潮退下,在城头魏军箭矢的“欢送”之下,灰溜溜的撤了下来,只留下了千余具尸体在城墙下。
潘璋飞马回归中军阵,远远看到吕蒙时,便不解的质问道:“吕都督,将士们正进攻的卖力,你为何鸣金收兵?”
“因为柴桑城失守了,我们只能撤退。”吕蒙默默的答道。
潘璋脸色愕变,吃惊的目光看向吕蒙,那眼神还以为吕蒙在跟他开玩笑。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我没跟你开玩笑,柴桑城确实已被苏贼攻破,主公已弃城东撤,让我们尽快撤围,前去跟主公会合。”
吕蒙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中也透着几分无奈。
“为什么?好端端的,柴桑城为何会失陷?”潘璋茫然惊愕,一脸的匪夷所思,难以相信。
吕蒙轻叹一声,便将柴桑失陷的原因,如实的告与了潘璋。
潘璋身形一震,脸色越来越难看,越来越困惑,似乎无法理解孙策的所作所为。
“那于吉当真叛变了吗?”潘璋不解的问道。
吕蒙摇了摇头,“照目前情况来看,主公应该是中了苏贼的离间计,错杀了那于吉。”
潘璋倒吸一口凉气,“主公何其英明,身边还有鲁肃为他出谋划策,竟然还中了那苏贼的离间计?”
吕蒙不再回答,目光看向柴桑方向,喃喃叹道:“九奇之首的智谋,果然是比肩神明,哪怕我们尽了全力,依旧不是他的对手么……”
一番唏嘘感叹后,吕蒙拨马转身,无奈道:“走吧,弃围东撤吧。”
说罢,吕蒙黯然离去。
潘璋也无可奈何,只得喝斥着惊慌的江东士卒们,匆匆忙忙的弃围而去。
城头上,魏军将士顶住了敌人又一波的进攻,无不长松了一口气。
邓艾看着退去的敌军,却发现今日江东军的退却,似乎与往常有些不同。
果然,稍晚时候,斥侯细作便传回消息,说是江东军不但放弃了这次的攻城,更是直接弃了围营,正向东北方向撤去,不知意欲何为。
“吕蒙竟然弃围了,难道说,主公已经……”
邓艾心中涌起一个惊喜的念头,却又不太敢确信。
毕竟,他攻下海昏才不到十余日,纵然他深信苏哲有通天之能,也不敢确信苏哲能这么快就攻下柴桑。
邓艾便不敢大意,反而是命令加强戒备,以防是吕蒙久攻不下,想出了诱敌之计,故意令他放松警惕,好在入夜之时反杀回来,杀他个措手不及。
与此同时,邓艾又派出大批斥侯,严密监视吕蒙军的动向。
两天后,斥侯相继发回消息,吕蒙军自离开海昏之后就一路远去,非但是没有北上回柴桑,反而是东渡鄱阳湖,往建业方向撤去。
这个消息令邓艾心中愈加兴奋,便想自己的猜想多半是对了。
果然,三天之后,一骑来自于柴桑的信使,带着苏哲的手书抵达了海昏城。
在那封书信中,苏哲盛赞了邓艾的功劳,向他告知了柴桑攻克的捷报,命他继续率海昏之兵北上长江,合会主力大军共取建业。
看到这道捷报后,邓艾的眼睛已被深深的敬意所填满,只发出了一声感慨:“魏王,当真乃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