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千苏军将士们,如虎狼撞上了走散的羊崽子一般,挟着震天的杀声,扑向了惊慌失措的敌人。
邓艾一马当先,如小狮子般,一头扎进敌丛中,手中银枪乱舞,转眼将五六名敌卒点倒在地。
大股苏军随后辗至,如潮水般将敌军淹没。
杀声震天,嚎声四起,鲜血染红了清晨的天空,一场一边倒的杀戮在血腥上演。
西凉人本就不善于步战,何况又被干渴折磨,战斗力更加锐减,如何能是苏军虎狼健儿的对手。
更何况,他们的兵力还不及苏军二分之一。
精神,斗志,体力,兵力等各方面,西凉军都远远落入下风,还怎么跟苏军斗。
不到片刻间,便有上千的西凉军被杀,余下的幸存者,土崩瓦解,望风而溃。
“该死,那苏贼竟然算到了我要这样偷袭北山,难道,我司马懿的智谋,当真不如那寒门奸贼不成?”
司马懿看着滚滚败退的己军,咬牙切齿,脸色阴沉,眼中燃烧着不甘愤怒的眼神。
愤怒却改变不了兵败的事实,司马懿只能含恨咽下这口恶气,拨马转身,恨恨而逃。
“给我追,杀尽敌寇——”
邓艾杀到眼红,哪容敌人就这么轻易走脱,挥舞着染血的兵器,催动兵马一路穷追。
三千兵败一路向着壶关方向逃去,等逃到关城西门一线时,仅余下了不足八百余人。
司马懿见到关城就在眼前,暗松了一口气,以为逃过了一劫,便想率军逃往关城中。
就在他刚刚要下令,逃上关城之时,脑海中却蓦的迸出一个念头,停下了脚步。
“这一战失利,夺回水源无望,壶关失守已成定局,到时候弃关而逃,苏哲必定会大举追击,那时候再想脱身,只怕凶多吉少,不如……”
司马懿动了独自先逃的念头。
毕竟,眼下后边虽然也有追兵,却不过是几千而已,而手底下这些士卒虽然体力严重不支,好歹还勉强能够行走。
这要是再拖上几日,士卒们渴到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那时候再面临十几万苏军的追击,可就半点逃生的希望都没有了。
他别无选择。
现在逃走,是最好的时机。
就在他刚想转身,向晋阳方向逃去时,忽然间又停了下来,咬紧了牙关。
他司马氏一族,虽然已大部分被他送往了晋阳,但还有司马朗还留在关城中。
而且,他的未婚妻张春华,此刻也在关城中。
这时候他若是独自逃走,岂非是把张春华他们抛弃,令他们陷入了凶多吉少的危境。
一瞬间,司马懿犹豫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转眼,他脸上便只余下刚决如铁的冰冷。
“为天下者不顾家,我司马懿还有宏图远志尚未实现,岂能为儿女情长,手足之谊束缚住,大哥,春华,我对不住你们了……”
深吸过一口气,司马懿再无犹豫,拨马转身,带着一队败兵远离壶关,向着晋阳方向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