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入夜。
朐县西门外,苏军大营。
数万苏军将士,于黑暗之中列阵,肃杀兴奋的目光,死死盯着朐县西门一线,就像是在盯着即将到手的猎物。
明月当空,约定之时已到。
突然间,原本安静的西门城头,陡然间响起了震天的杀声,隐隐约约看到人影纷动,似乎一场激烈的厮杀骤起。
紧接着,便见城楼左侧,三柱狼烟冲天而起,火光照亮了大半个夜空。
三军将士们的神经,立刻紧绷起来,握紧了手中刀枪。
陈登也看向了苏哲,等着他做决定。
苏哲却不紧不慢的灌了几口酒,方才扬鞭一指敌城:“元龙,你证明自己的时候到了,给我当先拿下西门吧,我大军随后跟进接应你。”
身披重甲的陈登,深吸一口气,慨然道:“主公放心,不出一刻钟,我必将主公的旗帜插在朐县城头。”
苏哲点点头,豪然道:“去吧,让天下人都知道,你陈元龙乃是文武双全的豪杰!”
陈登策马而出,直抵本部兵马,在那里,弟弟陈应已率三千余陈家部曲,肃然而立。
陈登拔剑一指朐县西门,大喝道:“弟兄们,为主公而战的时候到了,给我拿下朐县!”
号令传下,营门大开,数以千计的士卒,挟着震天杀声,如潮水般涌出大营,冲向了朐县西门。
陈登也策马而上,弟弟陈应紧随于后,低声问道:“大哥,我们真要用我们陈家的部曲,为苏哲卖命吗?”
陈登叹道:“苏哲势大,我们要想赢得他的信任,就只能付出些代价,这也是无可奈何。”
“那糜家呢?这次若拿下朐县,糜家也立了大功,岂不又要跟咱们陈家分庭抗礼。”陈应不满道。
“你以为,为兄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么。”陈登嘴角钩起一抹狰狞的冷笑。
陈应心头一震,感觉到了兄长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杀机。
陈登用低沉却锋利的声音道:“我们杀入朐县后,你一有机会,就把糜氏兄弟一并诛杀。”
陈应眼睛亮了,兴奋道:“兄长这招妙,到时候一片混乱,谁都以为糜家兄弟是死在了乱军中,没人能怀疑到我们头上,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灭了糜家!”
陈登嘴角掠过一丝得意。
兴奋过后,陈应却质疑道:“可大哥你先前还说,苏哲容不下我们陈家一家独大,咱要是把糜家给灭了,咱们陈家岂非成了苏哲眼中钉?”
陈登叹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如此,不过,曹操的大军很快就会杀到,我们的机会也就到了,就怕那苏哲想除掉我们陈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了。”
陈应眼眸一动,蓦然间明白了兄长的意思,他这是要在帮丰苏哲灭了刘备之后,再转过来帮曹操灭掉苏哲。
至于曹操,对待世族的态度就没苏哲那么狠辣,多半能允许他们陈家在徐州一家独大。
想通一切后,陈应再无顾虑,冷笑道:“既然大哥把前路都想好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今晚咱们杀个痛快,我要到他糜家一个不留!”
兄弟二人相视大笑,拍马扬鞭,挟着狂烈的杀机,领军直奔朐县。
西门,瓮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