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大公子!”蔡瑁吓了一跳,急是扑上前去。
却见刘琦已瘫倒在了地上,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竟已是被气晕了过去。
“快,快把大公子送回襄阳救治。”蔡瑁惊慌失措的大叫。
今天这场意外变故,他蔡家的女儿把刘琦刺成重伤,又跟着苏哲那叛贼跑了,可以说把刘表伤的够深,若是刘琦再有个三长两短,就算刘表再忌惮他蔡家的实力,盛怒之下,恐怕也不会轻饶他们。
蔡瑁便急匆匆的护送刘琦回城,一路上祈求着刘琦不要有事,又琢磨着该如何向刘表交待。
……
襄阳城,州牧。
时近黄昏,州府中已是张灯结彩,宾客满堂,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
正堂中,荆州的重要官吏,世族名流们,凡是身在襄阳,有头有脸的人物,皆已齐聚州牧,来见证这场影响荆州未来权力格局的婚礼。
婚宴尚未开始,众人们便开始轮番向高坐于上的刘表祝贺。
刘表今天也是气色极佳,脸上始终都带着喜庆的笑容,乐呵呵的接受每一个人的祝贺。
作为首席谋士,蒯良和蒯越两兄弟,也一一上前恭贺。
两兄弟贺罢,回到自己座位上,蒯良压低声音,说道:“二弟,怎么今天看你这样子,似乎对刘蔡两家这桩联姻,可是由衷的高兴啊。”
“我当然高兴了。”
蒯越一笑,压低声音道:“先前主公父子启用苏哲,分明是想借由寒门来钳制我们荆襄世族,如今他们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得不跟蔡家联姻,说明主公已放弃了原本的意图,准备全面依靠我们荆州世族,我当然高兴。”
“再者,眼下黄祖坐拥我荆州最精锐的jūn_duì,又有诛杀孙坚之功,可谓权势滔天,就连主公也忌惮三分,眼下主公联姻蔡家,分明有借蔡家压制黄家的意思,这对于我们蒯家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我自然也乐见其成。”
“话是这么说。”蒯良点点头,却道:“只是主公已娶蔡德珪的妹妹为后妻,今其子又纳他侄女为妻,蔡家跟主公的关系这么亲密,俨然已成了荆州的外戚一族,就算压制住了黄家,难道你就不怕他蔡家将来尾大不吊,气焰盖过了黄家么。”
蒯越嘴角扬起一抹玩味的诡笑,说道:“兄长放心吧,蔡德珪这个人你还不了解么,论谋略不过是一庸碌之才,论武艺用兵,连黄祖都不如,这样一个人,就算掌了大权,你我只需略施手段,还不是被我们掌控于股掌之间。”
咽了口唾沫,蒯越自信道:“所以兄长根本无需多虑,我们蒯家只要不贪,安于做荆州第三大家族,坐看黄家跟蔡家明争暗斗,我蒯家的利益便可不受任何威胁损失。”
听罢蒯越这番话,蒯良长长的吐了口气,似乎对弟弟的这番谋划,竟有几分失望的意思。
“怎么,似乎兄长对我所说,有不同看法。”蒯越语气有几分不悦。
蒯良呷了口酒,叹道:“异度你所说句句在理,你的谋划也确实可以保证我们蒯家地位,只是二弟你一心只顾着眼前的家族利益,难道就一点都没为刘荆州设想过长远的利益么?”
“长远的利益?你是说争雄天下,逐鹿中原,成就中兴汉室的伟业么?”
蒯越一连串的反问后,却又无奈一笑:“我倒是想啊,可惜咱们这位主公,胸无枭雄之志,只想着能保得一隅之地,既然如此,我自然只能顺应上意,把目光放在眼前,以保全咱们蒯家的利益为上了。”
蒯良一怔,苦叹道:“也是啊,可惜咱们荆州这块宝地了,明明有争雄的资本,却偏偏迎来了一位胸无大志的主公,可惜了,可惜了啊。”
“胸无大志倒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蒯越语气变的意味深长起来,“要是碰上一位有野心的主,整天想着鲸吞天下,咱们荆州就得出人出钱又出粮,到时候死的还不是咱们荆州儿郎,耗的还不是咱们荆州人的财富,最终若是成功了便罢,若是失败,咱们白白牺牲了那么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
蒯良身形一震,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蒯良恍然开悟,叹道:“看来还是二弟你看得通透啊,怪不得你一力阻止主公北上勤王,除掉苏哲,看来你是怕主公得到天子之后,萌生了不该有的野心啊。”
“兄长总算是理解了我的苦心了。”蒯越欣慰一笑,叹道:“一个没有枭雄能力的人,却有枭雄的野心,只会害人害己。”
蒯良微微点头,眉头却是一皱,“只可惜咱们这位大公子比其父更有野心,蔡瑁惦记着南阳那块沃土,黄祖又是睚眦必报,非要杀苏哲,以报他儿子被羞辱之仇,这三人联起手来,铁了心要鼓动主公出兵灭苏哲,谁也挡不住啊。”
“这也是没办法,谁让那苏哲一介寒士,却自恃甚高,得罪了半个荆州世族,还野心爆棚,妄图挟握天子,学做第二个董卓,他自己要找死,谁都救不了他。”
他话音未落,忽然间,堂外响起了嘈杂之声,似乎许多人涌了过来。
蒯家兄弟和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刘表酒杯刚刚举到嘴边,也停了下来,好奇的抬头向大门望去。
片刻后,蔡瑁便满头大汗的奔了进来,后边跟着一堆士卒,抬着一张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男子。
“是大公子,大公子受伤啦!”不知是谁眼尖,率先率出了刘琦,一声大叫。
大堂中,顿时一片惊哗,所有人都跳了起来,纷纷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