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就算他们有马,也来不及逃跑,这一场大水淹过之后,不知得死多少人,跟全军覆没只怕也没什么区别了。
“苏哲,苏哲……”
董白脸色阴沉如冰,反反复复的念着这个令她又恨又惊的名字,就那么失神的望着滚滚大水,淹向她的大营。
西凉军大营。
天色未明,营中依旧是鼾声如雷。
张济却一夜未睡,直到此时尚在策马徐行,巡视着各处营墙。
适才董璜去而复返,把河堤处的情形告知了他,便自行回帐,倒头大睡起来。
张济得知河堤处解除了警报,不由暗松了一口气,却又担心苏哲会趁夜前来劫营,却不敢去睡,只能坚持巡视。
直到东方发白,第一缕晨光升起时,张济才放松了警惕,意识到苏哲是不会来劫营了,方才伸了个懒腰,打算回帐去休息。
“张将军快看,北面好象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身边的一名亲兵突然间叫道。
张济即刻恢复了警觉,瞪大眼睛朝着北面望去,透过营栅,果然看到一片白茫茫的大雾,正在漫卷而来。
那大雾来势极快,像是有千军万马滚滚而来,却隐隐又听到其中有惊涛骇浪之声。
大雾?
北面方向怎么会尘雾来袭,莫非是苏哲那小子,率兵绕到北面来袭我大营吗?
这也不对啊,那小子应该没那么蠢,放着夜里不好好劫营,却为什么偏偏等天天亮,要从北面进攻?
这根本就不合理,那小子又不傻啊,他怎么会做这么愚蠢的决策。
张济思绪飞转,越想越觉可疑,再次瞪大眼睁,仔细的看向来袭的尘雾看去。
蓦然间,张济的眼珠子瞪成斗大,脸上涌起无尽的惊悚,仿佛看到了这个世上,最最恐怖,最最匪夷所思之事。
“洪……洪……洪水!?”
张济瞬间惊到脸色发白,连声音都变的沙哑颤抖,舌根都打起了结。
他急是翻身上马,居高再次远去,借着晨光细看,果然是涛涛洪水,正汹涌如猛兽群一般,向着大营方向漫过来。
“这怎么可能,董璜不是明明说河水水势很小,根本不足以决堤的么,怎么会又突然冒出洪流?”张济乱了阵脚,眼眸中涌动着无尽的困惑和惊疑。
左右那些值守的士卒们,早已慌了神,大喊大叫声响了一片,纷纷上马狂逃出营。
张济蓦的清醒过来,大叫道:“快鸣锣示警,叫醒他们,所有人立刻上马,弃营避逃。”
他一面大叫,一面随着混乱的士卒,一同挤出了营门,向着高处先行逃去。
警中锣声四起,尖叫声打破了清晨的沉寂,数以千计熟睡中的西凉士卒,迷迷糊糊的走出了营帐,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为时已晚。
洪流来势太快,他们还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汹涌的洪流,已漫过营墙,疯狂的扑向了他们。
水淹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