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洋这样布置工作,杜勇应了,表示下平江县会这么做。随后杜勇看向刘宗敏,毕竟他也是小组的领导之一。刘宗敏见杜勇看着自己,心里也是郁闷,杜勇之前在跟自己讨论案情,却让老陈过来跟吴洋说话,到底隐瞒了什么,真是无法猜测。nbsp;
一开始在省里接到这样的工作,得到领导的授意,刘宗敏还是站在不同的视角来看这个案子。以为市里某些人说为了彻底的身份,才对市里侦破案子的结论不能接受。但如今在市里拿过何亮亮所给定工作经费之后,那可不是小数目。十万元的工作经费,意味着什么刘宗敏心里有数。而拿过经费之后,省里领导再次强调要他以华英市的大局为重,要维护华英市市局的权威、尊重华英市市局的工作成果等,意思已经很明确。刘宗敏不是木讷无知的人,当然能够想通其中的一些因素。nbsp;
如此,在市里开展的工作,使得他对问题的思考有更明确的态度。要将市局当初的侦破结论维持下来,确实有不小难度,从目前看,市局的结论显然是仓促了的。但或许是需要或要掩饰其他什么,刘宗敏虽不直接接触一线,这些天也看过案子所有的材料,讨论过案子的进展。这些都能够看到之前结论有很多破绽,要选择将这些破绽都忽略掉,刘宗敏说话只能前后连贯、始终占在同一立场和视角来看。nbsp;
真相对某些案子说来确实不是很重要,重要的事政治上的需要,政治意图一定要达成。nbsp;
“这次周科长和老陈到县里去,所做到工作对案子有着辅助作用,工作很重要。对于死者生前所在地工作环境、工作方法、生活态度,确实能够反映出一个人的情况。但也还要注意,我们不能先入为主,有些人在精神上有两重甚至多重,在不同的场合会有不同的表现。几乎可看成完全不同的人,这样的实例都不少见。”刘宗敏说,“我是说,对死者的调查工作要做,也要多听一听县里群众的看法和群众对他的反应。nbsp;
单纯从李昌德的个人品性来看,此时也不能给他定论,以前在省里没少留下让人病垢的言行,这也是一个人思想基础。虽说走上工作岗位后,这些劣迹收敛了,往往是这样的收敛或许在背后就是更疯狂的发泄。一个人的精神世界或是说性格,总有一个连续性,不可能出现断层。如果有,那只是刻意压抑下来,而这种压抑会让不良情绪在心里有着更狂暴泄露出来的可能,这也是人心理的客观规律。”nbsp;
刘宗敏这番话的用意也明确,但没有一个人应和。杜勇和老陈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吴洋也不表示赞同或反驳。nbsp;
静那么一小会,唐杰说,“刘处长说得精辟,正是我们工作的指导思想……”唐杰说这话也是有底气的,只是,另外四个人看着他时,那眼神有些冷,让他很不自在。nbsp;
再到平江县去,已经天黑,市局和县里的人也是跟着。两台车,杜勇和老陈在一台车上,但司机却是市局的人,在车上也不可能交流意见。过了边境关卡,县里那边也接到两人会市里汇报工作的详情,对老陈跟吴洋之间说了什么是猜忌的,只是,确实推测不出具体问题。nbsp;
从之前的情况看,应该是在李昌德办公室里看到什么线索,这样的线索或许不是根本的东西。刘志敬接到市里的意思,要他在县里将两人的活动范围尽可能压缩,也尽可能将他们的行动监控住。nbsp;
吴洋、杜勇、老陈等人对市里和县里的态度以及明确,确定是不信任市局更不相信县里。对李昌德之死是疑惑的,这虽说也是之前预料之中的,只是,杜勇和老陈在业务上的精专有些让人难以捉摸他们的思路。nbsp;
刘志敬只能将先局的人进行指示工作,强调县里的大局。而对县里执法队那边就好说得多,只要将指令下达,那些人会完全按照指令去办,不像县局还要顾忌什么。有执法队这个庞大而强有力的队伍在运转,刘志敬不觉得杜勇和老陈两人能够有什么收获。nbsp;
睡一夜,杜勇和老陈两人也交流过了。nbsp;
第二天早餐时,杜勇突然提出来,今天他们单独行动,市里和县里的人都不要跟在身边。说得很清楚,何缺是陪着他们吃饭的,听杜勇这样强调,也摸不清两人的意图。想了想,说,“杜科长和陈警官要在县里独立查案,县里是理解的。之前,市局和县局也都是本着给省厅领导们提供便利……我们也了解省厅领导对这个案子的重视,办案具有独立性。不过,平江县有着自身的特殊性,那就是整个县都是矿区,矿区有着自身的监管、执法,对陌生人和身份不明的人督查特别严,他们也是为了保护国有资源才有这样的措施。”nbsp;
何缺这话说有着威胁性的,也表示今后如果出现冲突,甚至更严重的事情,县里也是先提醒了的。nbsp;
杜勇看着何缺,这个显得年轻的县政府办副主任说这话时,心里很笃定,即使在杜勇的注目下,也没有多少退缩。杜勇说,“我们在办案过程中,吴厅长也是有具体工作指示的,要县里或市里配合、帮助,我们会主动提出来。至于平江县护矿执法队也是县里执法的人员,县局实在不放心,完全可给我们开具一份证明。县局不会管不了这些人吧。”nbsp;
“护矿执法队不隶属县公nbsp;安局,我们局确实指挥不了执法队。”县局的人接口说。既然不是隶属关系,县局无法指挥对方也是情理之中。nbsp;
“执法队隶属哪个单位?”杜勇说,也是故意在刺县里这些人。既然挂了执法,那什么才是法?个人意志,还是县里、市里的意志?杜勇早知道执法队不过是矿业集团的保安人员,挂上一个执法的名头,在县里自然会得到更多的县里支持。nbsp;
何缺稍犹豫了下,才说,“执法队是县矿业局下属部门,又带有法制性质的一支队伍,这些年来,这支队伍素质过硬、纪律严明、执法严谨,让所有偷矿、盗矿的人、私下盗卖的人,都给杜绝了,实在是为保护国家资产建立大功。他们在执法过程中,对外来人、陌生人都特别注意,偶尔会对外来人盘查,防微杜渐。工作量大,非常辛苦……”nbsp;
“是不是要到县委开证明,或到矿业局开证明?是不是我们的工作证他们不认?”杜勇说,何缺敢将矿业执法队捧成这样,标榜大功,杜勇说话也强硬起来。省厅的人下来,县里居然要约束他们的行动,当然是不容许的。nbsp;
“我、我负责弄一份证明来吧,相信执法队的人不会干涉省厅办案的……”何缺见杜勇强硬起来,便说这样折中的话,彼此之间也不能破脸。nbsp;
杜勇没有应答,老陈更是想没听说过一样,神情不变,谁也不知他在想什么。nbsp;
何缺出去一阵子,杜勇也有耐心,没说今天要往哪里走。等何缺将介绍信拿来,见上面盖有县政府的大印,杜勇接了放进工作包里,不再说这事。nbsp;
杜勇脸上严肃,显然还是为介绍信的事梗在心里无法化去。对老陈表示了下,老陈跟在他身后走,出早餐店门外,杜勇放快了脚步,老陈对此没多少感觉跟得紧。似乎要将其他人都甩脱似的。nbsp;
何缺、市局和县局的人见两人背影,脸上都阴沉着。何缺不说话,走到一边打电话,让人对杜勇两人的监控看紧一些。昨晚已经说好了,今天要在县城里将对方阵营搅乱,即使自己也不定下行踪,这样让对方猜不透用意,才能让对方更难应对。nbsp;
脱出何缺等人的视野,杜勇说,“再到办公室看看?”nbsp;
“好,这样让他们以为我们是在验证什么。”老陈说。nbsp;
两人说着,绕到另一条街随后立即往县政府走去。等进到县政府,直接往李昌德的办公室走,到门外,老陈摸出他那钥匙来直接将门套开。随后,返身将门关上,老陈更是直接走到办公室里一个监控点将那设备扯出来,也不破坏,只是将设备关闭了。nbsp;
两人在办公室里的行动,立即让平江县这边察觉到,老陈这样做其实也表明不他们的敌意。刘志敬在县委那边听到情况汇报,脸阴着,此时也不好就跟市里汇报去,先看一天情况。只是让人将两人盯紧。不过,办公室里的情况已经看不到,很可能是昨天在里面找到什么线索,却不动神色,到市里去请示后,这天才迅疾做出这样的行动,让县里无法应对。nbsp;
县政府里有他们的人,但也不好让人直接冲进去。何缺让政府办的人跑过去,要看两人在里面的情况。其他人跑去看或干涉,也是有道理的。李昌德办公室县里一直都进行保护,有人冲进去了,县政府的人当然会过来看看,验证身份。nbsp;
等人跑过来,却见杜勇和老陈两人恰好从办公室里出来,杜勇夹着手包。老陈等那人跑到身前,将何缺那张介绍信递给那人看一眼,一言不发,转身走了。nbsp;
何缺得知情况,心里不是滋味,又不能将两人的手包抢过来搜检。到底这段时间他们在办公室里见到什么?nbsp;
杜勇和老陈没有在县政府停留,随即到外面,截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到一家茶馆前停下,追踪的人事先虽有安排车在等,但也无法跟的这样紧,等他们的车到茶馆那边,杜勇和老陈早进茶馆里。找到一间包间,茶馆里的包间没有安监控设备,这一间李昌德之前在里面呆过至少有十次。两人很准确地找到这一包间,关门后在里面做什么,谁也不知情。nbsp;
茶馆的人以送茶为籍口敲门,里面却不开。nbsp;
李昌德会不会将之前的资料夹放在某一处,谁也不知道。如果,杜勇和老陈两人要不是这样准确找到这一间包间,何缺觉得还不担心什么,但他们这样准确找到包间,说明在办公室里确实找到一些之前他们没有看到的东西。这是什么东西?nbsp;
如此一闹,还有什么可疑惑的?急忙跟刘志敬汇报,县里的人无法接近杜勇两人,不知情况,才是最难做的。刘志敬密切掌控着县里的情况,此时是有些失控,几次下决心要让执法队的出来先将两人抓起来,搜过包后再解释说是误会,即使有撕破脸的可能,但对县里说来有将事情推给执法队少数人的选择。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