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今天他又找来，还给胡晋楠看来资金资料的复印件，也才相信了他的决心。之前，胡晋楠和艾孟冬讨论了两个多小时后，胡晋楠跟我说起这事，我觉得还是要先跟您汇报，总主意得您来拿。”李雷自然不会将他们所作都说出来，但也不会对石为为说谎。至少主体上的事都是事实，只是将他自己的参与度尽量轻少。nbsp;

“项目投入不小啊，机械制造，不会同中宇机械集团有重合吧。”石为为说。nbsp;

“书记，胡晋楠和那个艾孟冬谈得深一些，要不将他叫过来？”nbsp;

“好，一起讨论讨论。”nbsp;

李雷就用电话叫胡晋楠过来给石为为汇报具体情况，之间有这时间，李雷说，“书记，我对经济是外行，听胡晋楠说起艾孟冬的一句话，江北省要有自己的龙头经济，才不会成为大江流域里的附庸。应该有些道理的。”nbsp;

胡晋楠还没有到，李雷就用这个时间差给石为为汇报具体情况，“书记，经济对我说来是外行，但听胡晋楠说起艾孟冬的一句话，江北省要有自己的龙头经济，才不会成为大江流域里的附庸。总觉得有些道理，江北省知道目前，在经济建设上落后于其他省，深究根子，也就存在这个弱点吧。”nbsp;

李雷知道自己不能够多说，但说到这种程度，书记自然也就知道自己和胡晋楠等人是经过讨论过了的。像这种大事件，下面的人不经讨论就汇报上来的可能性不大。江北省不是那种一盘散沙型的构架，谁都想自己有一个好主意给领导汇报而被重用。他们已经连成一体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其如此，李雷更是将他们已经初步讨论过的意思也直露出来。没有对石为为稍有相瞒。nbsp;

石为为拿着茶杯，浅浅地抿一口，却没有说话。nbsp;

之前曹欢那里有两百个亿，要争洄水县的商业用地，结果闹得将李大嘴父子俩都没皮没脸的，而江北省委也受到一定的牵连。这个教训不算不深，如今艾孟冬又闹出一个两百个亿，怎么能够把让人一下子就想到曹欢？是不是曹欢退到幕后让这个艾孟冬出来做这样的事，石为为不得不考虑。轻重之间，是要好好地掂量的。nbsp;

李雷所说也是一个足够诱人的理由，对江北省目前的状况也吻合。可大江机械集团做的是机械制造，会不会和大江流域那边冲突？冲突的结果是什么？对他这样的位子说来，都是必要想清楚的。谨慎再谨慎，都经不起折腾的。nbsp;

目前，大江流域给人的感受确实难以让人平和地接受下来，李雷等人对艾孟冬这样的人出现，有些激动自然是很好理解的。自己何曾不想在经济上能够对大江流域说一句：你不要牛气！只是现实很残酷，很无情。杨冲锋这个市长，就将一个省委都逼得无法守住，还不就是经济厚实做了后盾？要是让这个艾孟冬给大江流域敲打一下，是不是对江北省会更加有利？nbsp;

两难之局。nbsp;

大江流域进驻江北省之势已经成定局，能够将江北省的经济带动起来，给石为为所带来的政治资本是够大的。和李雷等人不同的是，石为为没有更多的角度来排斥大江流域的到来。当然，如果在江北省里大江机械集团另起炉灶，做大起来，那对石为为说来里子面子都给争得了。nbsp;

但负面的因素考虑起来，也是难以承受的事。大江流域对于大江机械集团不能够说什么，但双方存在多少竞争面，从李雷等人的热情度就可以揣度到的。他们无疑是想利用大江机械集团来对大江流域进行敲打，但艾孟冬的立足点在哪里？对艾孟冬和大江机械集团的背景还都没有什么消息，很多事就难以判断，难以想象的是，用两百个亿来狙击中宇机械集团的发展和规划？逼得大江流域在规划上进行调整，这可不是哪一家集团公司就能够做得出的。中宇机械集团早就将发展方向对外发布，而艾孟冬对此却无视，那么他的凭仗是什么呢。nbsp;

石为为想到这里，自然知道没有人会用两百个亿来玩耍的，要么就是在发展的方向上和中宇机械集团有别，要么当真就是冲着中宇机械集团而来的。nbsp;

从李雷等人的心态上，也能够想到艾孟冬的出发点在哪里。不用说透，要是和大江流域没有冲突，李雷等人会有这样大的兴头，主动参合到经济这方面的工作来？石为为算是对这些人也看透了的。nbsp;

两人很少说话，李雷将主要的信息提出来，就要给书记多些时间来思考。胡晋楠没过多久就到来了，见到石为为后，先招呼。这几个人平时也都是同一阵营里的，说话也都默契着。胡晋楠没有等石为为问，说，“书记，大江机械集团的项目为看可行。”nbsp;

“哦……”石为为表示下，有听下去的意思。从他的角度看来，更多的是看见了背后的斗争，艾孟冬从京城里来，又带着这么巨额的资本来运作项目，事先哪会不对江北省的情况进行摸底？中宇机械集团相关的报道，随便都能够找到，而艾孟冬似乎就直接无视了。京城艾家有什么突出人物，石为为之前也没有都去留意这些，但猜想来也只有这样的人家，靠依着南宫家这种擎天大柱，才会有这种底气到江北省里来搞事。想透这一点，石为为心里反而轻松一些。nbsp;

真要是这样，自己也不可能拦阻得了的，当然，自己要是强行将艾孟冬挡住在江北省之外，是能够做到的。只是，如此一来那就是明着和南宫家过不去。自己能够承受得了南宫家的压力？艾孟冬到江北省里来，申请项目时必然会有他的技巧和策略，至于今后运作起来会怎么样，就不是江北省能够过多干预的事。现在对江北省说来，首要的就是弄明白艾孟冬的来历和项目意图。nbsp;

胡晋楠自然要将能够摆到桌面上的理由说出来，“书记，江北省的经济结构，很不均衡。目前主要偏重于平通市这一带，到今时还处在建设之中，要做出实绩来最早也得等到，两至三年。能够给江北省带来实惠，还要等更长的时间。就算我们等得起，发展的时机、其他省也不会坐等我们，这是其一。大江流域经济圈里发展起来后，江北省的整体发展就会显得更加失衡，各地区之间的差距会更大，省里就有必要在宏观上进行调控，致力于全省的均衡发展。我以为，省里就算在政策上，资金上对其他地区倾斜一些，都是必要的。再说，大江机械集团的入驻，也是展现了我省在大江流域区域之外，还是有发展实业的良地，江北省也有能力进行招商引资。大江机械集团开创了我省在招商引资工作中的一个新高点，我们以此为契机，对全省各市里掀起一轮新的经济发展热潮，也是一注最有说服力的强心剂。”nbsp;

“有道理。”石为为说，他所关注的就是艾孟冬的身份，但这样的事不能够跟李雷和胡晋楠等人说知。过一天就是中宇机械集团和大江流域签约的日子，而省政府也会参与进去，石为为作为江北省的一哥，这样的场面自己要露头的，今后才会将这些政治资本顶在头上。大江机械集团这时候找上门来，自然是选准了时间的，利用这个时间差，等中宇机械集团签约后，运作起来，就算今后看到大江机械集团的步子走得更快一些，也只能是吐血地再往前走，而难以转换和调整今天的发展方向。nbsp;

集团越大，运转之后也就越加难以调整，或许，一些人就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吧。nbsp;

石为为就算不想看到这样的拼杀局面，搞不好会将他的所有计划都如泡影一般破裂，但此时也唯有装着不知情了。不过，双方争斗也都不是他能够干预得了的，两方能够发展起来，他从中获取利益，进行火中取栗，未必不是他的一个选择。nbsp;

“大江机械集团的资质等相关材料都齐全了？艾孟冬这个人了解多少？”石为为说，像是很不经意地提起，这也是要给李雷、胡晋楠等人提个醒，可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才是。nbsp;

“书记，资料也都齐备。”胡晋楠说，“只是艾孟冬提出了一些要求来。”胡晋楠就将艾孟冬所提出的要求，和大江机械集团的今后运作方向也都做了细致的汇报。此时，也就三个核心的人，一些话都没有必要遮遮掩掩的，只是石为为也不屑于去和李雷等人做那些阴暗的见不得人的事。他们怎么做石为为不会去干预，但对大江机械集团的事情还要等京城那边先核实了后再说。nbsp;

“晋楠，要艾孟冬明天将材料交到省政府里报备，后天先将中宇机械集团的签约工作办完再说。”石为为将事情的进程就定下来。nbsp;

“书记，您放心，我知道要怎么办了。”胡晋楠说。“书记，还有个问题也有必要先请示你。”胡晋楠看了李雷一眼，这些问题也都是先就商议好了的，只是胡晋楠到后不知道石为为的态度，从谈话看不到他心里的真实想法。nbsp;

“嗯。”石为为表示下，也知道胡晋楠在大江机械集团的问题上有不少的事难以决定，可目前还不能就给出过多的主导性意见给他。nbsp;

“艾孟冬提出的问题之二，就是要请省里在用地问题上给予政策上的倾斜，照艾孟冬的意思看，估计不会找那些山地丘陵来做厂址。而要有好的水运码头，又要有陆地交通，在江北省里能够找到几处这样的好地方？就算有那也多是农田。要是进行征地，划归商用，省里在政策上可以适当变通，但被征地的农户那边的工作，是不是也能够在短时间里就做好工作？

征地补偿，是大江机械集团来做，还是省市出资来解决？按照政策，这一笔钱该省里、市里和县里三方来解决资金问题。这一笔资金只怕不小，和大江流域那些征地比就有不同，他们是国家出资，费用就高于我们江北省平均水准，我们要是按照大江流域那边来进行，省里的负担就不轻，要是按照之前的标准来做，当地的人会不会服从？”nbsp;

胡晋楠这个问题很实际，也是省里不可能回避或绕开过的问题。省里要是有了统一的思路，今后做工作才会更有底气。同时，在省政府里，目前张韬鹏对大江机械集团的事还不知道，要是他得知内情后，会有什么样的态度也是可以预想的。张韬鹏一直都是倾向于大江流域那边，对大江机械集团就算不拒绝，也不会在政策上给出多少特别的优惠吧。到时，大江流域那边知情之后会有多大的反响，也会对省政府里的具体工作上有一定的影响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