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勇华看着张明刚就有些失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凯泉市里，秦勇华和张明刚可说是各有职责，既有分工又有交叉。他们俩人与侯七之间也是这样的一种关系。侯七负责具体实施，张明刚负责主管的职权部门的掌控，而秦勇华则在市里掌控着整个市委常委，也就是要严把市里的意志。在这工作上，与张明刚有着合作关系的。nbsp;

出事了，说不出谁会担负的责任更大一些，此时也还不是推卸责任的时候，说不定最后结果谁都不必要推卸，都一个同样的结局。秦勇华心里偶尔也会朝这方面去想，但从京城到省里，形势之强也足够给他们勇气了的。nbsp;

“侯七怎么回事？”秦勇华知道这是抱怨都没有作用，担心和悔恨也于事无补，只有这么有来处理好。首先就要将具体情况弄明白，在廖云县和凯泉市里，要找到对方未必就没有一点机会。nbsp;

“侯七说，云瑞会所被四个人偷袭，不仅冲进十六层楼里将资料带走，还打倒了所有的保安。”nbsp;

“不可能……”秦勇华冲口而出，他虽在负责这些事，但那边的保安或说黑虎帮的成员并不比公安里的警员差，对方四个人怎么可能将这么多人给打倒而逃走？可随即想到这样的争论毫无意义。“怎么察觉对方的？他们是有备而来？”nbsp;

“目前都还不知道，对方肯定是有备而来。”nbsp;

“真的只有四个人……”秦勇华缠住这个问题不放，也是想要判断下对方的实力，进而可看出对方的来历。四个人要是在云瑞会所里出入如无人之境，那他们将是什么样的身份，想想就让人心惊了。nbsp;

秦勇华见张明刚也不敢确定，侯七那边还没有进一步的消息，可市县公安系统就是这样按这个指令去搜找的。想必不会错得离谱。张明刚将他的担忧表露在脸上，说“要不要报上去？”nbsp;

秦勇华这时也不敢决策，不知道侯七等会有怎么样的作为，对方真要像所估测的那样，事情就极为严重。但会有这样的人来针对凯泉市和廖云县？有这样的必要吗？私烟生产不单是北省，哪一个省没有几个地下窝点，哪一个省就干净了？就算没有私烟，也会有其他的制假，所获利润不会比私烟少多少。凯泉市这边的私烟只是规模大一些而已，想来也不会惊动到那种四个人就能够将几十个人打倒的超级特警来做这样的事。真要是上面有了决心，所动的就不单一是廖云县和市里，一连串的人，只怕都会受到牵连，两人也不会这样在包间里见面了。nbsp;

但秦勇华不敢说要怎么做，就回避开张明刚的视线，张明刚见了，说“要不等一等侯七？”两人都知道，直接报到省里去，对两人说来会是怎么样的结果。估计不用两个月，就会有新的人来替代两人的职位，之前的这种生活就再也享受不到，要是真是牵连到其他人，结果会怎么样都是令人不敢想的事。nbsp;

但出这样的大事，资料要是追不回来，两人的结局会更惨，这也是两人心里明白的。所有发生在凯泉市和廖云县的这些事，都得两人来承担后果，这样对家里还有着一丝生机。当然，如果能够将资料追回来，而没有泄露出去，这样的事凯泉市的这些人都宁愿将失去捂住。就算侯七，也不会想着要往上捅。nbsp;

“可不可能是省里有人眼红了？”秦勇华说，对省里和省里之上的情况，他没有张明刚熟悉，那些门道太深，摸不清也无法接触到的。秦勇华在这样的位子上，做的事就是要将凯泉市这边的局面稳定住，其他的事也就不用去想。想多了，领导会不会认为太贪心？所以秦勇华认清这一点，凡到省里去，都是直接见领导的，要不就在市里呆着。受用他的霉烂生活。nbsp;

“这个……要真是这样，省里也会有所察觉吧……”张明刚也说不准，感觉到自己的领导在省里的权势最重，盘根错节，要连这点警觉都没有，还能够稳住这么些年到现在？但要不是省里有人想动他们，市里就更加不会了，谁还会无缘无故到凯泉市来做这样的事？流窜到亡命之徒？那也是不可能的，亡命之徒打架闹事，那是有可能的，但不会偷资料，这些东西对他们毫无益处。nbsp;

两人自然商量不出什么来，但做了决定。等天亮之后，侯七那边还是没有进展，那就往省里报。真要是有人来做这样的事，肯定是精心策划了的，要省里甚至更高层的领导来主持这样的斗争。这些年来，做这样的事，心里也早有些准备。秦勇华觉得自己的儿子已经到国外留学，存在境外的钱财也会让他有平安的日子可过，自己怎么样心里也有个安心了。就想着等会得先给儿子打电话，要他别回国来才好。nbsp;

侯七已经将凯泉市和廖云县所有的人都组织起来，在市里搜查，在市里各处也都设立明哨暗卡。特别是廖云县里，几乎一家家地搜过，都毫无线索。倒是水厂的人提供了一条线索，说到他们与凯泉市车牌的人发生的冲突。nbsp;

在廖云县可以一家家地搜找，但在凯泉市却难做出这样的事来。能够将云瑞会所里的人几乎全部打倒，那些被打昏迷的人给弄醒后，有些人根本就没有见到对方是什么样的，但凡是见过对方的人都说是三男一女。几处相对照后，侯七也就得到更多一些的信息：对方觉得不只是四个人而已，而是对方习惯于将这样的组合作为战斗的小组。那么对方到底有多少人？nbsp;

侯七将这样的消息传到张明刚那里，凯泉市和廖云县的公安系统的人也就明确要搜找的目标了。侯七在市里的行动受到限制，但公安局的人、市武警大队却有着更好的身份与理由。在全市里搜找目标，不仅将所有的宾馆酒店全找遍了，但凡是有人滞留之处都做了拉网式地搜查。nbsp;

天亮后，一切行动依旧无果。nbsp;

秦勇华、张明刚和侯七，就面临着新的选择，也将面临着新的命运。nbsp;

凯泉市市纪委书记莫申，三那钱才到凯泉市来任职的，到凯泉市后，莫申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从没有向任何一个事情伸手过。很低调，低调到让人忽略的程度。全市的整个纪委系统，也都龟缩着几年来都没有做出什么事，每一年的新年工作和年终总结，也都是由着市纪委的副书记出面来做。nbsp;

就在秦勇华等人感觉到焦头烂额之际，莫申也没有闲下来。这几年纪委一事不做，但那只是一些表面，实际上还是对凯泉市和廖云县等县里的情况，按照在收集着资料。只是进展太慢，经过这三年的努力，总算对全市的私烟生产与销售情况有了大体的把握，对市里牵涉到的领导也有了一些掌握。但这些都还只是一些情况了解，没有得到真实的证据。莫申目前也没有更多的能力来找到这样的证据。nbsp;

全市的公安、甚至武警都出动了。莫申接到这样的汇报，就从床上爬起来，不知道市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对政法委书记张明刚的情况，他也是有所了解的，虽说和他一样都是空降而来的干部，但他不仅是立住足还发展成了凯泉市的一个权力阵营的核心，根子自然是在省里。而市委书记秦勇华的根子也在省里，从省里得到的消息就显示出两人之间的本质关系。莫申差到这些事，但在市里每次见到两人唱着红脸白脸的双簧，也就更觉得自己每一步的艰难。nbsp;

也知道自己所处位子的危险性，只要给对方察觉，很可能就会发生车祸之类的，将自己一生就划出了句号。nbsp;

全市公安、武警全体出动，全城搜找，只是不知道搜找的目标是什么，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才这样做的。莫申没有更多的途径去探听，也不想自己手下的人冒过大的危险期做这样的事。可这一件什么样的事，才会引起张明刚等人不顾一切地作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来？nbsp;

莫申也在等进一步的消息，多少过不眠之夜，这一晚对莫申说来就有了更多一些的期待。单纯是他们的力量还是太弱小了，就算想调查，都不可得到什么太有价值的东西。但要是有什么外力让对方乱了分寸，也就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就算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莫申都觉得有了重大的事，张明刚等人才会有这样的动作。或许，站在省里的角度看得更深一些。nbsp;

拿起电话，在临晨时给省里打电话去，领导得知是莫申的电话，语气里就有些期望，但莫申却说，“书记，这边的工作还是没有什么新的进展，让您失望了。”随后将发生在凯泉市的事情汇报上去。就算是发生重大的凶杀案，也不可能让全市的警员一家家搜找目标。莫申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领导在电话另一端只是说，你们要更加小心些，但也要密切注意着事情的进展，在足够安全的前提下，弄清发生了什么事。nbsp;

莫申挂了电话，却难以再入睡。但此时自己要怎么做，才不会让秦勇华和张明刚等人引起疑惑？等到上班的时间点，莫申将自己所有的精明和神光都收敛住，完全是个一对四周好不关注的、尸位素餐的一个人了。nbsp;

侯七阴着脸到凯泉市，对秦勇华和张明刚这两个人，平时都懒得见到他们的。三人之间没有什么统属关系，但却都是在为全市的私烟而存在和运转着。事情发生了，要怎么样解决才是有效的途径，三个人虽各有方法，却有必要聚在一起讨论决定的。一直对自己手下都很有信心的侯七，这次给莫名其妙地阴这一把，就感觉着有内鬼一般，看着秦勇华和张明刚，都有种不信任感。

侯七将他所知道的情况说出来，秦勇华和张明刚才知道事情远比两人的预料更为严重。半夜里，侯七让人对私烟厂区进行细查，才发觉到那里也给人动过了。如此判断，对方不单是力量强横，人手肯定不少，特别是一些尖端的人才，才能将云瑞会所、凯泉市别墅区两处严密的安全保护系统给破坏掉，而厂区的保安系统也很严密，对方进出都没有惊动警惕着的保安，足见对手对这里已经做了足够多的工作。nbsp;

这些情况，也让侯七判断出一定有内鬼，要不然怎么解释发生的事情？谁有这样庞大的力量，才能做到这一切？军方肯定可以做到，但要真是军方，来自他们的打击就不可能仅仅如此，三个人也就不会在这样的地方见面了。真要是军方，上面的人肯定会有所警觉。对京城里的能耐，侯七比起秦勇华和张明刚来都要有着更深刻的体会，要不他侯七哪会在廖云县里这般猖狂？nbsp;

听到侯七所说的过程，谁都猜不透，这些人就像凭空而来又像凭空而消失。昨晚在廖云县和市里搜找，一无所获，除了对对方所知太少的原因之外，对方准备太充分没有找到对方也是情理之中吧。只是、只是谁做出这些事？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三个人对坐将近两个小时，还是没有进展。nbsp;

市里的警员和黑虎帮的那些人都还在搜寻目标，但此时已经不可能再逐家搜找了，设立关卡，多放暗哨盯紧，才是有效而影响小的做法。nbsp;

此时，县里和市里都没有找到相应的嫌疑对象，被盗走的资料也无法找回来，唯有给上面报去，才是唯一的选择。先电话汇报，随即侯七将相应的蛛丝马迹也都收集起来，一起带往省里。nbsp;

建奉市离北省省城不足两百公里，有高速经过，也就一个多小时的路程。建奉市、凯泉市和省城是一个锐角三角形的地理分布，从凯泉市前往建奉市要走将近两个小时，之间没有高速但高等级公路也很平直，可开出足够的车速来。nbsp;

临晨，杨冲锋nbsp;女队员和从别墅里得到的电脑主机，悄然间就进入一家酒店里。这也是队员们先两天前就过来了的，杨冲锋等人进酒店，也是经过精心安排，不会惹人注意。到房间里，杨冲锋将所有的资料就让早在酒店里等候的人，尽快地整理出来，而保卫人员也在悄然里进入自己的岗位。nbs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