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姐,”杨冲锋苦笑了下,“那个不管它,你有不是在柳河做生意,还怕柳河的文件管到你头上啊。”
“我可不许他们变着法子欺负你。”梅姐说,李翠翠也做了表示,怕杨冲锋一个人到柳河县来,受到排挤。各县各地,地方势力对外来的人总是有些排外,觉得你占领他们的位子,抢了他们的利益,再就是双方的利益诉求完全不同,甚至是直接冲突的,所以,排外几乎无处不在。
“他们哪敢欺负我?要欺负也只有梅姐和李姐你们欺负我。”
“跟你说正事呢。”李翠翠说。
“还说我和李姐欺负你,哪一回不是你欺负我们?”梅姐可不管场合,这些话怎么理解都成。说着却露出媚艳来,赵莹心里说,果然不冤枉这流忙。
“李姐,我也是说真的,哪次敢跟李姐说假话?县里怎么闹,都不会影响到我这边。他们的意思就是想要分些政绩,脸上光彩些,那就随他们的意好了,不会真有什么影响的。在说,市委也不会让哪一个弄乱这盘棋,有他们在上面把着关呢。”杨冲锋说。
“这就不错了。”梅姐说,她对立面这些轻重要害,关系勾连自然明白。杨冲锋的真实背景她们不是很清楚,但赵莹却知道。谁敢动杨冲锋那不是自找死路?梅姐她们也知道杨冲锋路子宽,这时不知道是谁在支持着他,“吃饭,有时间还是要跟市委汇报汇报,不能让他们就这样得逞了,那些人贪心不足呢。”
“贪心不足的人多了去了,谁有机会都会这样子。”杨冲锋笑着说。梅姐和李翠翠都横梁弹一眼,杨冲锋不明白两人是不是彼此知道对方的事,也不敢乱说乱动,加上有赵莹在,但说点半荤半素的话,却不在意。
梅姐几次对杨冲锋作出媚态来,却见赵莹冷眼杀气,她不在乎,但对杨冲锋一副木然的样子,心里就有气了。转念想到原因,乘着给他敬酒是,说“冲锋,这次也要多喝些,上回你陪那些兄弟们喝,这次得陪我们姐妹们喝。李姐,你说是不是?”
莉莉知道梅姐和杨冲锋之间的关系,很快也就看出他和李翠翠之间的事来,只是李翠翠是她姐,不能多嘴乱说。这时也就想明白了杨冲锋为什么会这样对她和黑牛,根子却在姐这里。但只要的事对黑牛也不能说,要不黑牛和杨冲锋也不好做兄弟了。
梅姐这一做作,让杨冲锋心里怦然一动,上次自己醉得厉害,对谁陪自己都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人在自己身上折腾,梅姐赵莹说,是不是她们两人一起弄的?这可让人太动心了。杨冲锋不是没有一次陪过两个女人的,之前就和方芸、小倩。当时杨冲锋的心理素质还没有选择好,也放不开来玩,要是梅姐和李姐两人一起,那真是太姓福了。
之后,杨冲锋曾暗示李翠翠,问她是不是真有这样的事,李翠翠不肯正面答应。让他心里勾起那种向往来,此时有赵莹、也有莉莉在,杨冲锋喝了几杯就,表示自己醉了,要回招待所里去休息。梅姐乘机说中心这里也可以休息,赵莹直杀杀的眼就想打将出去。
回到招待所里,杨冲锋对赵莹说今天有些醉酒了,要休息睡觉。赵莹装着也累了,心里却想着等夜深人静时,将杨冲锋给捆住,好好修理一次,给自己出出气。
挨到半夜,赵莹听到周围都没有什么声音了,就悄然走出房间。和杨冲锋两人房间相邻,平时半夜里也会去查看,但从上次在柳泽县也里见他那丑样子后,赵莹就极少到他房间里看,怕他真的精赤了让自己看,那可就亏大了。
杨冲锋平时都知道赵莹会在半夜里到附近里检查,看他是不是乘夜里出去,房间门都没有关死。赵莹有一段时间没有去看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将门关牢。开杨冲锋的门,见门真没有关死,就悄然进去。先准备了的绳子也带来进去,准备将他乘睡熟捆住。却没有想,想杨冲锋这样的人是何等的机警?哪会让人给这样偷袭到,传出去还不笑死人?
走进房间里,里面几乎没有什么灯光,赵莹进来后怕有什么响动传到外面去,将门已经关好。光线微弱,见创上似乎拱着一团,赵莹心里有些慌,也知道杨冲锋很机警,身手很好。怕他万一醒来发难,但走近创边见那团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放心不少。要不是走进,也看不准。
待走到创边,赵莹就觉得不对头了,创上虽然看起来像有人,但走近了却看出哪里是有人在睡?赵莹心里一急,顿时将房间里的灯打开,创上就是将枕头和沙发垫子放着,然后将被单盖在上面。要不是走近创边或开了等看,根本就难以发现他玩的这花样。
赵莹心里气结,打开门就像往外冲去,第一念头杨冲锋肯定和洗浴中心里的梅姐、李姐那里去了,今晚吃饭时,两人对杨冲锋那样子就看出一些名堂来。贱女人。赵莹心里的恨意顿时充塞了全身,这时要真是见到杨冲锋和她们在一起,会不顾一切发作起来。
开了门后,赵莹却收住了脚步。虽然愤恨虽然想将他抓住将他狠狠地往死里揍,但也知道,这时撞扑过去什么都抓不着的。不说找不到杨冲锋在哪里,就算他真在洗浴中心里,自己要找到他也很难,等自己找时,进中心里他就知道了,还不找逃跑回来?心里的委屈,让赵莹靠着门边两眼的泪狂涌而出,也不去拭擦。
就这样站了个多小时,夜很寂静,外面的夜风热气已经消解,偶尔吹过来,赵莹却没有一点感觉。心里的痛感却是那么地强烈,像是有刀割一般,自己也说不清怎么会这样。那种痛和深深的失落,让赵莹有一种厌倦,就想半夜里开车直接回京城去,躲进自己的房间里,什么都不管理什么都不要了。
可心里又有另一种声音,那是不甘,不甘心啊。赵莹什么时候做事半途而废过?今晚这流忙半夜里出去,那是他坏了条约里的规定,那就要惩罚他才是。自己没有错,为什么要自己来担负他的过错?是他对不起自己。
不知又过多久。
赵莹感觉到有人潜伏过来,心里一动,心里竟然是一种慰籍的情绪,让她更是咬牙。只是这时没有时间来剖析自己了,转身将门关好,把灯也关了,坐到沙发上。不一会而,门从新开了,很快有个人钻进来。关了门,开了灯,见杨冲锋平静地看着自己。赵莹再也忍不住扑到杨冲锋身上,张开口就咬起来,非要咬下他一块肉来才解气。
男人的身上明显有着洗浴的味道,也有女人的味道,要说他不是去和女人做那些勾当,任谁也不会相信。赵莹咬住杨冲锋肩臂上的肉,狠狠地咬住不放,就像要将那块咬在嘴里的肉咬下来才肯罢休。
杨冲锋虽然痛,却没有发作,知道赵莹发现自己不在房间里会发作,却没有想到她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感觉到她不肯就这样放开,杨冲锋用手抵住她的脸,说“真要发疯我可要打昏你了。”
“你最好打死我。”赵莹已经感觉到口里有鲜血的咸味。
“做什么,天不亮就过来发疯,真着魔了啊。”
“你说,你半夜跑哪里去了,你敢说不是去和女人耍流忙了吗?”
“哪是,为红头文件的是,我也得出去探探他们的动静。”杨冲锋说假话很镇定。
“信你才见鬼,一身女人味。”
“不是你才扑过来吗?”
赵莹彻底被激怒了,扭头冲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关了房门就听到一阵打砸声,杨冲锋无奈,只得由着她。
已经慢慢习惯了赵莹的赌气,阙丹莹走进办公室里,赵莹眼都不抬一下。阙丹莹虽不知道她怎么又变成这样了,这时也没有机会去想,见杨冲锋在办公桌那里,走过去说“杨县,有个情况下面的人找到我说,我觉得要向县里反映。”
“哦。”杨冲锋说,一般的事,阙丹莹都会独自处理了,不会像今天这样来跟杨冲锋说。“是什么事情?”
“七里乡茶树村又有几个村民的小孩,莫名其妙地得一些病,住进县人民医院里。乡村里的人都怀疑是湘省那几家小厂污染导致的,却没有什么证据。”阙丹莹说。
“什么厂,污染情况怎么样?现在有多少人在医院里?”杨冲锋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些事情。
七里乡是指那个乡的人无论往哪里走,都要走七里的山路,也是柳河县唯一处于山地地貌的乡。和湘省比邻,交界处正是茶树村等七八个村,那一带有一条内流河,河水几经转折,却突然消失在山洞里。七里乡山高林密,可用的古树林木不少,全乡林木资源丰富。七里乡离县里却不近,茶树村更是和湘省那边的乡接近多了。赶集什么的,村里人大多往湘省里去。
“情况是这样的,三年前,茶树村就出现这样的情况,不少的孩子经常性突然发烧、烦躁、腹痛、便秘、腹泻等病症,得病的人在乡医院里救治不了,到县医院后,也没有很好的疗效。开始都不知道原因,后来,一个主治医师就问到村民们村里的情况,建议他们到市里去化验血样。结果化验出血样里含铅超标严重。三年前,村里人就到厂家闹了一阵,厂家给村民们出来些医疗费后,又给村子里一些钱。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县里也没有做出什么回应来,因为对方是另一个省的,跨省的事情更难处置。村民们没有在说什么,县里先乐得清静。”
“他们那边是什么厂?是不是污染很严重?”
“那几个厂都是湘省华星镇定几个企业,是五年前从发达地区招商引进的。一个叫旺宝冶炼厂,一个叫华星镇回收炼制加工厂,另一个是华星镇纸厂。三个厂都设立在山窝里,近水,直接将工厂的污水往山溪里排放,根本就没有做任何处理。华星镇铅锌矿藏很丰富,两个厂就是对出产的矿做粗铅冶炼,污染很严重。”
“三年来他们一直在生产?”
“据说还在扩产,除了茶树村外,另几个村的人也有类似的情况,去年村里的人和对方厂家发生过一次直接冲突,械斗伤了一些人。双方更加敌对,县里对村里的人也进行了安抚,但这事却只是搁置下来,没有得到很好处理。”
“昨天茶树村里有几个小孩又出现以前的那种病症,今天他们送到医院里来救治,村里有十多人一起到政府里要求解决这事。我把他们都请到办公室里呢,杨县,我来请示下要不要给县委那边报告。”
“一起先去看看。”杨冲锋站起来,对七里乡茶树村的事,还没有听说过。之前,县里只怕是真的这样的事就算努力去处理,都不会有什么结果,才一直拖着吧。事情涉及到不同的省份,处理起来,对方未必会将柳河县这边的事当成主要事来对待。湘省的华星镇有三家厂都是几年前才引进的,自然为这个镇带来了经济效益,要是将这一点厂关了,那边经济上受到损失,也不肯主动去做这样的事。
县里该做什么样的工作,还有待先将情况弄清楚,之后给县委汇报或给市里汇报,才有可能做出相应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