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后就更没有什么人过来,也人听说钢业公司要扩招工人,虽然四处打听,却不像上次那样烟厂的工人们都盼望着将自己招进钢业公司里去,就到厂里找领导们。杨冲锋和肖成俊走进这个熟悉的烟厂大门,守门的老人还认得两人,热心地招呼着。
杨冲锋忙着过去给老人一支烟,老人就夸着杨冲锋,说他对老厂有感情,这样的人就是好啊。烟厂里,保卫科的人还有个别人在,烟厂的厂房和机械都还要人看守着,大几百的职工也还要领导们来做安稳工作,厂里的老工会主席孙定才和副书记,就一直在厂里坚守着岗位。
问清老主席和副书记在厂里,两人就直接走到厂部去。进到厂部办公室里,老主席孙定才以为是哪个工人来了,头也没有抬,说“先坐吧,有什么事坐着说,信得过我就先安心坐下。”
“老主席,怎么会信不过老主席。”杨冲锋说着和肖成俊两人一起坐下来,副书记和老主席听来人说话声不对,才抬头来看,见识杨冲锋和肖成俊,这两个年轻人可是两人手把手推到领导岗位的。当下就笑脸绽开,孙定才说“是你们?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老主席、副书记,您们好。好久没有过来看您们了,真是对不住啊。”杨冲锋说,肖成俊就给两人散烟。
“你们才走上领导工作广为,要做到工作很多,忙嘛。这不是就来看我们老头子了嘛。”副书记说。两老人对杨冲锋他们到来很是高兴,能过来看一看,说明没有忘记他们就很满足了。
“老主席、副书记,是我们不对啊。”杨冲锋说,边给两人点着烟。两人倒是安然接受了。
“不说这话题了,冲锋、成俊,今天你们到厂里来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副书记问。
“是啊。今天来一是来看望两位领导,二也要找两位领导立即一些烟厂职工的情况。”杨冲锋说,肖成俊不久就会到县公安局去,只是那边的工作还没有开始,要等一段时间,肖成俊也就成天跟在杨冲锋身旁。
“钢业公司那边是不是要招职工了?”孙定才老主席问,他心里就下着厂里的职工们还有多少人没有再就业。
“老主席,这事要进行了啊,到时肯定要过来麻烦老主席的。”杨冲锋说,招工的事也要等县里定出政策后,才能开始,杨冲锋就将今天来了就柳芸烟厂下岗职工里,有多少再就业,各人的情况怎么样,都有哪些困难,哪些困难时县里能够解决的等待。
对于杨冲锋和肖成俊两人的最新情况,老主席和副书记也不是很清楚,这时才知道两人是代表县里来了解这些情况,还说要依据这些情况,定出一系列对分流职工再就业的扶植政策来,老主席知道就说,“吴厂长一直都是这样,把职工的困难和苦处都记在心里,这样的领导干部很难得啊。”
谈了几个小时,杨冲锋和肖成俊才告别老主席和副书记,出到烟厂门外,两人站到门外向里看,都有不少的感触。两人一复原回来,就进入柳芸烟厂里上班,之后的两年多都是在里面,见证了柳芸烟厂由盛到衰的全过程。这时回想起来,自然心潮涌动。
两人都不是情感丰富的文人,对视苦笑一下,刚才老主席说到柳芸烟厂分流职工里,不少人日子紧巴得比乡下农民还不如。在县城里,见样都要花钱买,他们年纪偏大,没有什么文化,家里也没有什么积蓄家底,而子女又正逢读书要的是钱花。找不到什么职业,只好到医院等场所去按时翻捡垃圾。也有的帮人拆洗衣服,或四处打点零工度日。
上车后,两人都没有说话,对于柳芸烟厂的职工,两人算是非常幸运了。职工们今天的困难,也可感受得到的。车从烟厂回到新桥下,肖成俊说,“冲锋,当时要不是你,我也觉得没有今天啊。”肖成俊说的是去年八月时代群体事件,杨冲锋拉着肖成俊维持请愿职工的秩序,保护着老主席,后来事件平息后,肖成俊被推举为柳芸烟厂保卫科副科长。之后,杨冲锋拉肖成俊也才有基础。
“你自己选择的。”杨冲锋说,这时电话却响起来,杨冲锋拿出看,见是张应戒来的。心里想,张应戒到柳市后,可从不给自己打电话的,今天回柳泽来了?却忙说“叔叔,您好啊,我是冲锋,有什么事吗,我立即去办。”
对张应戒,杨冲锋在心里始终都亲和不起来,两人之间最初的关系确立就不是很纯净,有着相互利用的意思。后来再怎么发展,张应戒也确实帮了杨冲锋不少,但那种内心里的生疏还是消融不开。表面上,两人的关系却比原来要好。
“冲锋啊,不忙吗?”张应戒说,语气里透着关心。
“叔叔,不忙啊。您请说。”
“也没有什么事,张馨说要我跟你说下,有空到柳市来,看看她。”
“好的,叔叔,情您转告张馨,我一定会抽时间到学校去看她的。”9982
“冲锋,张馨小孩子脾气,要以工作为重。还有件事,冲锋,本来想今天会到柳泽当面跟你说,今天不巧市里有领导到单位来。”张应戒说着却矜持地不说了,想是要让杨冲锋先有心理准备。肖成俊见杨冲锋在说电话,将车开得很慢,免得影响他。
张应戒停留下,才说,“冲锋啊,柳塘乡砂石场那件事,我听说了。你和刘景奎都是好样的,其实,向国强和老副主任沾有一点亲,副主任打电话来找我。我推不掉……”说到这里,杨冲锋自然也就明白了,张应戒不再说,而是等杨冲锋自然衡量判断。
杨冲锋也没有说,觉得对方居然打听得知有清楚,不找沈崇军、也不直接找自己,想来是真的自己在这件事上的态度了。这件事的根子还是在自己身上,沈崇军怎么处理,要是得自己的一句话,可能处理起来就会轻一些。杨冲锋暗地里很气,这些人对人际关系梳理得这样好,工作上的事可以肯定,没有花什么心思了。
张应戒见杨冲锋没有立即答应,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了,说“冲锋,叔叔也不是想要你放弃什么,怎么处理还是要按照你的打算来决定。”
“好,叔叔。这件事是沈县长在处理,我哪好多说什么,再说,吴书记也知道了,对这事很有看法呢。我现在也还没有到县里工作。”杨冲锋说,张应戒和他都知道事情的实质,但也都知道要说这些没有营养的说辞,才能将两人已经建立了的情感关系维护好。
“嗯,我会跟副主任说的。冲锋,要不是你,我也不想跟县里什么人打电话。”张应戒说,两人这时谈性却更浓了,足足说了大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电话挂了,杨冲锋对向国强却更加记恨上了,这让他无端端地得罪了不少人。
经过十几天的多方准备,柳泽县在新春的第一个常务扩大会议准备就绪,杨冲锋是参会的主要人员之一。这次会议,主要针对柳泽县新一年里的发展和经济工作方针,进行讨论。定于上午九点准时,开会,杨冲锋走进会场时,将十几天来所作的准备,再梳理一遍。
听到赵晓勤宣布开会了,杨冲锋抬头看,见与会人员都到齐了。赵晓勤先大体介绍了会议的内容,就请吴德慵书记讲话。没想到,吴德慵书记第一句话,就说,“今天,我们在开这个常委扩大会议之前,先来处理一件阻碍我县经济发展的案件。
首先申明一点,这段时间不少人找到我,为参与的人说情,今天当众宣布,对这一点干部一定要处理,从重处理,谁说情都不给面子。我倒要看看,谁还敢来求情。”
陈玲琳见杨冲锋勾着黄琼洁的小腰,两人亲亲密密地走出大门,心里就有股憋屈。每天都这样,从杨冲锋在柳市住院回来不久,到如今十几天里,每天这种感受就越来越强,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了。
这个男人真是魔鬼一般地存在,和黄琼洁在一起将自己完全当成空气了。先还注意着自己的感受,和黄琼洁之间的亲密躲躲闪闪。现在却很放肆了,只要黄琼洁不生气,什么看着让人心慌的小动作都敢当面做。婶婶更是怂恿他们,尽量给他们提供更多亲密接触的空间。
到了晚上,黄琼洁虽然说是睡进张馨的那间房间里,到半夜里,却钻进杨冲锋那边去。陈玲琳先也没有注意,一天大清早的见黄琼洁从杨冲锋房间里匆忙出来,再钻回张馨房间。杨冲锋是什么样的货色,陈玲琳心里自然清楚,那男人霸道而强横。对女人就一门心思--占取。
以前的很多细节,陈玲琳已经反反复复在心里嚼着,没事就沉浸在那种思绪里。而眼看着杨冲锋和黄琼洁之间的亲爱,陈玲琳也没有吃醋的心里,只是觉得有些别扭,有些不自在。不敢正视着两人。
从第一次,陈玲琳在柳市监狱前看见张强的那个野女人,心里受到打击后,突然跑回家里来,在二楼书房里看见睡着了的杨冲锋,那次他只是穿着见紧身小裤。让身心紊乱的陈玲琳突然就觉得要出柜报复张强,两人那次陈玲琳的主动到后来被杨冲锋俘虏。两人又来第一次后,那次打扫房间时,
好在她也想得通,这男人给自己的,就算是折磨那也是自己最初走错了这一步,所以的就当着都是对自己的惩罚吧。陈玲琳矛盾交集时,就这样来安慰自己,更多的时候却想着这男人会不会在什么时候又想到自己了?
好在张强还有两年多才会回来,这段时间里也够自己想怎么来处理和他之间的感情了。陈玲琳一直是个很正统的女人,在家里是标准的贤妻良母。张强在柳芸烟厂当销售科科长一职时,很多的应酬和交往,也不知道这外面弄了多少的女人,可陈玲琳一直都没有这样的意识。到张应戒对她有过那意思后,对外面的男人更加反感,也更加远离。和张强之间也就淡了不少。
第一次见杨冲锋,根本没有什么印象,就觉得是一个外面无关的男人。等到张应戒和张强前后出事,病在创上时,杨冲锋的关怀让虚弱的陈玲琳就像找到避风港湾似的,两人之间的那种喷发似的变化,陈玲琳也一直想不通。
到现在,看着杨冲锋和黄琼洁两人在面前亲密,她才意识到自己其实也很需要一个细心呵护、强横拥有霸占的男人。陈玲琳觉得,自己不能再留在柳泽县城里了,时间长了后,自己可不敢保证还能这样守住自己的心。
“琳琳,这几天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到医院去看看。”安贞说。
“婶婶,没有什么不舒服,自己身体我知道。”陈玲琳说,她哪敢跟婶婶说出什么来?心事都是尽量掩藏下来。春节之后,安贞曾经约过陈玲琳,两人一起到监狱里去探看下张强,陈玲琳虽没有当面拒绝,可最终没有陪安贞去。安贞就知道陈玲琳上次在监狱外见到张强那野女人后,受到的打击太大,在心里已经不肯原谅张强这侄子了。
作为婶婶,这样的事确实不怎么好劝她。设身处地,都不容易接受这样的事,也只有等时间长了,或许会慢慢淡忘。张强一时之间也不会回来,等到时再劝解陈玲琳,看能不能容忍张强的过错。
安贞不知道陈玲琳这些日子总恹恹不欢,是不是因为张强的事。这时见陈玲琳站在那里有些痴,说话有些失神,就以为她在想着这些事。可不好直接问,只能说是不是病了。
“婶婶,我没有什么的,您放心。”陈玲琳说。
“那就好,身子不舒服可不能拖着。”安贞又叮嘱一句。
“婶婶,我想……我想回柳市去。”陈玲琳说。
“回柳市?那就请几天假吧,反正你那班上不上都那样。现在也没有什么实际要做到事,要不要我跟你们领导说一说?”
“婶婶,不是请假回家。”陈玲琳见安贞会错她的意思,又觉得这样说出来,婶婶会想到自己回柳市的真实原因。
“那你是想,想调到柳市去工作?”安贞说,虽然有些惊讶,却一些子也想透了。陈玲琳的家就在柳市,如今她也将孩子放在柳市娘家里,让家里人帮带着,怕孩子在柳泽县受到张强事件的影响,在性格上有什么缺陷。
见陈玲琳不作声,安贞又说,“到柳市去是好,能和孩子在一起。只是,想调到柳市去,怕不是这么容易的。你有这心思,慢慢想办法总是能够成的。”要是张应戒正旺时节,要调动一个人自然不难,可现在却没有什么抵实的助力,想调进柳市单位里工作,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我也知道。”陈玲琳说,这样天天看着杨冲锋和黄琼洁,她真担心自己有一天会受不了。尽管现在在两人面前,陈玲琳已经能够装着浑然无事,偶尔还会和黄琼洁、杨冲锋打趣一句。那都是装的,之后都会为某一句话反复嚼品。
再说,张强虽然还有两年多才出来,可出来后自己怎么处理?再要接受张强已经不可能的了,自己被这男人虐过后,还有什么人能进自己的眼里,而将他取代?只怕不太可能了,明智是万劫不复,心里还是甘愿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