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笙言:“郑姨娘让人给陷害了,着了人的道,已被父亲关些房了,现在恐怕是小产了,我先问问吧。”
她扫了一眼在场的奴婢,这些人都是她挑给郑姨娘的,照理说应该没毛病,但也不排除有被收买的可能,毕竟,最难猜的便是人心了!
今笙瞧了一眼平日里侍候郑姨娘的两个奴婢,两奴婢都低着脑袋大气不敢喘,就听她言词冷厉的言:“画眉,知音,你们两个都是郑姨娘屋里的奴婢,把之前发生的事情,仔细的给我说一遍。”
知音忙说:“小姐,今天晚上是画眉当值,奴婢侍候过郑姨娘吃过喝过洗过后便回自己屋了,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画眉便扑通跪了下来。
两个丫头都二十了,相貌娇俏,沉静。
画眉说:“小姐,据奴婢所知,那个男人是在府里干杂活的,叫郑成,有一次郑姨娘在花园散步遇着了他,那人忽然就说郑姨娘长得特像他认识的一个人,还说出许多郑姨娘小时候的事情,后来,郑姨娘便认出这人来。原来郑姨娘没有被卖进府前两个人是同乡来着,同在一个镇上,那时候郑姨娘还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女儿,一来二去,两个人便熟悉了,那人就常把好看的花送到这院子里来,今天晚上这个人忽然又来了,说送些花给郑姨娘,奴婢也没放在心上,郑姨娘见他来了就与他说了话,让他把花放在堂屋里,就是这盆花。”
画眉指了一下刚放过去不久的一大盆摇钱树。
“他站在这与郑姨娘说了会话,也没说别的,就是说一些花的事情,说这花是摇钱树,放在屋里可以生财,改明个再送她一盆,郑姨娘便谢过他,让他不用往这送太多,免得旁人看见不好,正说着,那人忽然就上前抱了郑姨娘,把她推在了桌子上,奴婢吓得魂不附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忽然听见外面好像有声音,只得赶紧把门关了起来,免得让旁人看去,但候爷这个时候忽然就来了,带了周姨娘和谢姨娘许多的人一块来了,奴婢吓破了胆,挡都挡不住,候爷进来后就瞧见那些事情,他气得抽了身边护卫的剑,便把那个男人给杀了,后来又气得一脚踹在了郑姨娘的小腹上,郑姨娘疼得倒在地上,身上流了血,好像是小产了,周姨娘与谢姨娘一唱一和的嚷嚷着说郑姨娘干了苟且之事,那肚子里的孩子恐怕都是别人的,郑姨娘辩解不过,后来便疼得昏了过去,再后来,小姐您就来了。”
今笙暗暗抓了自己袖中的拳头,她依然认为,郑姨娘不会糊涂到干这等事情,为了她的儿子,她也不会。
“行了,你们都先下去吧,我会随时问话。”她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奴婢们都退了下去,今笙说:“哥哥,今晚你就照顾六弟吧,这边的事情我来处理。”详云到底还只是个孩子,现在面临这等事情,他也是吓得魂不附体,根本不知如何救母。
顾燕京也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面对今笙的镇定,他渐渐有点习惯了,但他并没有忘记她也才十四岁,也没有忘记她过去是个怎么样的人,便问她:“你想怎么处理这些事情?人都死了,被父亲逮个正着,你还能查个水落石出为郑姨娘洗冤不成?”
今笙忽然有些无力,回他:“我不知道。”她虽尽力去挽救,可还是挽救不了。
她不想郑姨娘死,似乎她只有活着,才能证明她还是可以有力量挽救前世的命运,她才能心安。
顾燕京也不知道如何为郑姨娘洗冤,他比较只是武将,并不会断案,他只能对哭红了眼的详云说:“六弟,跟哥哥走吧,这里交给你笙姐姐处理。”虽然是六少爷的生母,但毕竟是一个姨娘,在顾燕京的心里也没有起多大的波浪,对与郑姨娘本也不熟,自然也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反倒是详云,毕竟是个孩子,倒是有些可怜了。
六少爷不想跟他走,他想到自己的母亲躺在地上鲜血直流,父亲却不肯救她,还让人把她关到柴房里,他便猛然转身朝外跑去。
“详云。”顾燕京叫了他一声,拨腿追了出去。
今笙由他们离去,她心事重重,可忽然想到苏大人还在,她忙转了身,苏长离正跟在她身后,令她几乎要撞在他身上去了。
“三爷,府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不能陪您了。”
她虽表现得很镇静,苏长离还是瞧出她的恍惚之情,只当她是因为那个姨娘的事情伤了心,便是先点了头,由她去了。
“柳嬷嬷,您送送苏大人。”今笙吩咐一声,朝苏长离微微屈身,告辞了。
与此同时,周姨娘真的是心情大好了。
候爷正在气头上,她也便识趣的不去再打扰,让他清静一会。
带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回去后,她便笑着进了内室,往自己的榻上一靠,那叫一个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