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西青,你为什么待我这么好?”
易西青系好鞋带,仰起头看她,他背着光,清隽利落的脸部lún廓被光线模糊,反倒显得更为温柔,他浅笑着问:“你说呢?”
孟杉年凝望着他琥珀sè的眸子,有一瞬间的晃神,,喃喃自语,更像是解释给自己听:“因为,因为你是个好人。”
易西青轻笑,并不做辩驳:“嗯。”
你一个人的好人,大抵也算好人吧。
他背过身蹲下:“上来吧。”
孟杉年软软地趴在他背上,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我有点害怕。”
易西青背着她走在水杉树下,耐心地陪她聊:“怕什么?”
孟杉年第一次像个小女生,声音怯怯的问:“你可以……做一辈子好人吗?”
大概是又怕自己的要求太过分,连忙补充道:“也不用一辈子,稍微久一点,就好。”
易西青的脚步停滞一瞬,心脏像是被人用尖锐的利器极快地戳了一下。他装作没理解,清了清嗓子,云淡风轻道:“可以。”
一辈子。
伏在他背上的孟杉年振作jīng神:“你准备考哪个学校,菁大还是桑大?”
易西青柔声说:“都可以。”
孟杉年:“都可以啊,那我再努努力,菁大桑大我大概是考不上的,但菁城和海桑的学校多,我可以冲刺一下较好的那几所。”
易西青:“好。”
这一日,阳光甚好,空气甘凉。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年年的过去有点致郁,那我把写她的时候刻在脑中的一句话分享给大家:我们有过各种创伤,但我们今天应该快活汪曾祺。
出生选择不了,但可以选择拥有什么样的未来,只要过好现在。
第18章
高二因小高考, 过年只象征性放了几天。之后学校组织补课,未料才补了半天,就收到内线通知,被人举报到了教育局。
补课大业倒是倔qiáng地没终止,只是地点换到高二某家长提供的一座较远的工厂内。
早晨闹钟一响, 孟杉年迷蒙着眼爬起来,洗漱完, 背上书包,门铃正巧响。
易西青照常背她下楼, 接过她书包,放进车篮,扶着她靠坐上自行车后座。
天空yīn沉沉,放佛蒙上了一层铅灰。
才骑行了五分钟,孟杉年的睡意就被凌冽的han风吹跑了, 她往围巾里又缩了缩,左手试图从衣兜里掏出手套。
掏再掏她拉了拉挡住视线的厚围巾, 低头,扒拉衣服, 一看。
呵, 根本没口袋。
她忘了自己换了外套。
孟杉年松开捏着易西青衣角的左手, 两手揉搓生热。
自行车“唰”地一下停了, 易西青长腿跨在两边, 撑在地面上,扭头回看她, 眼神无奈又了然。
昨儿忘带围巾,前天漏了帽子,今天总算lún到手套了。
兔子是恒温动物,不是不需要冬眠么,她怎么一入冬就迷糊到可怕。
前面有一家超市,易西青将车停在背风处,“坐这儿等着。”孟杉年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等等,给你钱。”
她其实一直想给他钱,他这么照顾她,她心里很过意不去,可她又没什么可回报的,除了钱,恰好他缺钱。孟杉年想着,与其送什么不实用的礼物,不如给钱,但又怕直接给伤他自尊心,那叫个踌躇啊。
后来,她想了一个蠢办法。时不时故意落下些小东西,拜托他去买,但专门只给大面额的纸币,找回来的钱要么借口没地方放,要么声称自己丢三落四怕弄丢,请他代为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