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师叔死后,你还查验过他的伤势?我记得当时是谢清秋和一些人查验的,好像你并不在场……”
“没错,我当时没在场,不过洛海川对于我而言,兄长也,他出事了,我岂能坐视不理?所以,后来我曾经悄悄潜入过八卦门,查看过他的伤势,才会有此发现。”
“但是,这些事情你并没有对任何人讲,我也从来都没听说过。”
“洛海川死的不明不白,凶手毫无线索,局势又如此复杂,我怎么敢轻易说出来?别忘了,现在八卦门的真正掌控者,是谢清秋,可不是洛海川的人。”
“什么,谢清秋,他不是八卦掌的长老,也是洛师叔的助手吗?”
沈骥完全被搞晕了,这个单林原来心机如此之深,表面若无其事,暗中竟然如此胆大包天,更让沈骥意外的是,按单林的说法,谢清秋和洛海川,两人难道并不合?
单林叹口气,道:“谢清秋的心机才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深的一个,洛海川先前也被他蒙蔽,以为他是好人,但近两年来,谢清秋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在武术会和哈尔滨各个势力中安插眼线,搞的越来越明显,洛海川看出此事,但他毕竟是谢清秋的姐夫,不好说什么,一次醉酒后和我提起,言下也满是无奈。当时我还劝他,人性如此,不必多想,谢清秋想要什么,让他折腾就是,只要不违背大的原则,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就出了这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现在哈尔滨武术会之中,恐怕谢清秋已经没有了敢于反对他的对手吧。”
沈骥沉默不语,他听了单林这番话,心下已经了然。
难怪对于洛海川的事情,先前各门各派的态度都很不明朗,也没人愿意对此事详谈,就连自己登门拜访的时候,单林和谷若怀这些和洛海川交情颇深的人,也不愿多说什么,原来却是为了这个缘故。
沈骥低头细思,忽然想起什么,猛的抬起头来,脱口道:“不对,大大的不对。”
“如何不对?”
“我忽然想起来,当时洛师叔遇害,我和栾挺差不多第一时间就到了现场,谢清秋和几个弟子查看了洛师叔的伤势之后,就断言是八卦掌所为,我以为是真的,但听刚才单馆主说八卦掌杀人无形,我才猛的记起师父也曾经讲过,八卦掌暗劲伤人,那伤痕短时间是根本看不出来的,起码要几个时辰之后,或者隔夜才能慢慢显露出来。因为人刚刚死时,血液尚未凝固,伤痕不显。”
“因为人刚刚死时,血液尚未凝固,伤痕不显,所以,当时谢清秋根本就不可能看出来洛海川的致命伤是八卦掌所为。”
“不错,正是这样!”
沈骥忽然想通此处,霎时间遍体冰凉,浑身上下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谢清秋就是故意陷害!
不但是陷害,而且是联合许多八卦门弟子,沆瀣一气。
沈骥用力拍了几下脑袋,暗骂自己糊涂,怎么连如此明显的破绽都没看出来,平白迷茫了这么久,方才在单林的提醒下想了起来。
单林显然也是刚想通此节,对于八卦掌,他自然没有沈骥更了解,此时也是紧皱眉头,在原地踱了几步,忽然停住,看向沈骥。
“既然这样,那么你现在是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谷老哥身上所中的八卦掌,是何人所为?”
“这……单馆主明鉴,我那天夜里拜访,只和谷老先生说了一会话,他就突然不支倒地,我实在是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再说我若是要杀人,也不可能在那种时候,我记得当时谷老先生的门外,就有一个老伯在伺候,若是我动手,他第一个就会知道。”
“那么除你之外,谷老哥遇害的当天,还有谁接触过他?莫非,是你的那个师弟?”
“你说栾挺?这也不可能,栾挺……他虽然性子有时燥了些,但并非胡作非为之人,况且谷老先生对我们有恩,那天又有重大的事情要告诉我们,栾挺怎么可能会对他老人家下杀手,这完全没有理由的。”
沈骥不断摇头,他打死也不会相信栾挺杀人,再说这两天他都和栾挺在一起,也并没听栾挺说起过什么,看着跟没事人一样,沈骥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知道他心里藏不住事,若是他杀了人,岂能如此淡定?
单林眉头锁的更紧了,自语道:“如果不是你,也不是栾挺,那总不会是楚容吧,但是哈尔滨除了这几个人,现在我也想不出还有谁能使出八卦掌暗劲,就凭洛海川的那几个弟子,还远远达不到那个功力。除非是曾叔庆,但他已经失踪了很久,也完全没理由杀害谷老哥,难道……他也跟谢清秋是一伙的?可谢清秋又到处宣扬他是凶手,如果是卸磨杀驴,曾叔庆更应该找谷老哥和我们帮忙,不可能反对谷老哥下手,这、这……”
他在那里自言自语,沈骥听的分明,一时也不由陷入了迷惘之中。
昏暗的灵堂,谷若怀的尸体赤着上身躺在那,长明灯忽亮忽暗,映着两人的脸,说不出的诡异。
忽然,沈骥想起了什么,忙探手入怀,取出一件东西。
“对了单馆主,我那天在谷老先生坐着的蒲团下找到这个,不知是什么意思,你来看看,可有什么玄机?”
“好,我来看看。”
单林闻言接过沈骥递过去的一封书信,迫不及待的打开来。
沈骥记得清楚,当时这封信上面只有三个字:逗你玩。
可是此时单林再打开,信上的字迹竟赫然变了,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数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