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问道:“彭忠义,你可知罪?”
“回王爷的话,学生不知自己所犯何罪。若王爷是为学生让人收买秋月姑娘,想要借她的手毒杀卫荣从跟冯大桥二人而问罪学生的话,那学生无话可说。他们二人一个害死兄长,另一个伪作验尸单,害的兄长死不瞑目又让长嫂有家不得归受尽旁人白眼,难道不该死吗?学生心中实在气愤难当,所以才会出此下策,还望王爷明鉴!”
他的脑子转的倒是快,自知秋月之事已经败露。毕竟,当时他做下决定时候,本就时间仓促,根本没有工夫细细布局,更别说将事情做的万无一失了。
如今事情果然失败,且还留下了不少破绽。且不说秋月一介女妓,平日里得来的赏银跟卖身钱,总会交给花楼中的老鸨。她自己能偷偷留下的东西,少之又少,又怎会出手那般大方的贿赂打点夜里当值的狱卒?
再者,还有那些饭菜,又其实她能在花楼中得来的?
只要跟着这两点追查,不难将他牵扯出来。
所以,就在萧清朗开口之时,他就知道,负隅顽抗强不认罪,甚至将一切都推到亲爹彭德冠身上的想法,已经行不通了。
于是,他干脆就以进为退,左右按着他的安排,秋月此时应该惨死山中。
当时他虽然写信给秋月做了许多许诺,甚至说只要过了风头,愿意为她赎身,再奉上白银五百两,让她远走高飞。又交代她,若是愿意做此事,事成之后,让她直接上老仆强叔的马车,由强叔护送她离开县城躲避风头。而春香楼那里,则有他来摆平。左右不过是多费些银两,封了老鸨的口罢了。
可实际上,他却早已让强叔的儿子等在山村偏僻之处,只要秋月一下马车,就动手除掉她。
因为他手里握着强叔致命的把柄,加上二人之前早有商议,所以不怕他反水。
强叔听他如此辩解,顿时哆嗦的越发厉害,脸色顿白。可到了此时,他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害怕的瑟缩起来。
本还满心悲愤的彭家老爷跟夫人,眼底闪过一抹不忍。此时他们二人心中早已微微松动起来,不由得就想开口为他说情。毕竟,若非他们克制,也想早早打杀了那卫荣从跟冯大桥二人。
此时围观的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都小了许多,看向彭忠义的眼神也满是同情。一边是亲爹亲娘,一边是情如手足的兄长,他能想着在报仇的同时,将此案了结在卫荣从跟冯大桥身上,也是情有可原的事情。
如此一来,大家谴责唾弃的话,就再难说出口了。
不过萧清朗却忽然面色一沉道:“好一个能言善辩之人,只可惜却未将心思用在正途之上。”
如此意味深长的话,却叫众人皆惊,目光更是齐刷刷的落在大义凛然的彭忠义身上。
“来人,带秋月!带彭三儿!”
只两个称呼,却让彭忠义脸色忽变,蓦的瞪大了眼,后脊生生发出一身冷汗。瞧着身形狼狈的秋月跟彭三儿,他脑子里倏然空了,整个人也颓败的瘫坐在了地上。
秋月竟然没有死,彭三儿居然也没有在山里藏起来......
完了完了,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这两个字。
“王爷,大人,你们可要给小女子做主啊。那彭家公子明明许诺了小女子诸多好处,却没想到他是口蜜腹剑,竟然要对小女子下毒手。”显然秋月是被吓怕了,她根本无需萧清朗询问,直接将彭忠义对自个的吩咐和盘托出,又将他写给自己的信件取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