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萧清朗身份特殊,所以他所有的信函跟公文多为机密。就算是萧明珠这般亲近之人,也不能擅自取走,更别提打开了。好在萧明珠虽然咋咋呼呼,可真正事儿上从不犯迷糊更不会任性,所以自然不会仗着身份责令侍卫将信件交与她携带。
如此一来,他们只能回到落脚处了。倒是花无病,好不容易将明珠诓骗了出来,自然不肯还未逛花灯,就让人回去。好在他对明珠的喜好了如指掌,稍作哄骗就把人带到了街市之上。
到了书房中,萧清朗接过信函,片刻后眉头一挑,冷笑道:“这倒是有趣。”
说着,他就将那信函递给了许楚。
“宋德清居然偷偷潜进了宋德容的家,且并不是奔着宋老太爷跟宋老夫人去的?而是,先去看了杨姨娘的尸体,又去看了宋馨儿?”许楚错愕不已,生怕看错,再次对着灯火将那信件看了一遍。
她之前刚猜测,宋德清是否跟杨姨娘有牵扯,转眼之间,他就用行动证明了此话。
可偏生他此举,让杨姨娘之死又复杂起来。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
萧清朗微微眯眼,将那信函收起,片刻后说道:“今夜已晚,你先好好休息一夜。明日一早,我们再去拜访宋家。”
案情之下,似乎所有的旖旎都不再羞人。
只是在回到房间以后,许楚还是不免想起之前在饕餮楼的那个吻。她清楚的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也发现自己当真动情了,甚至险些呻吟出声。
一想到当时的干柴烈火,许楚就懊恼的翻了个身,最后不得不逼迫自己将心思放到案子跟尸体上。
晨光熹微,鸡鸣破晓,直到起身许楚才发现门外院子里已经潮湿一片。到现在,还淅淅沥沥的还飘撒着混杂着小雪的雨丝。
许楚伸了个懒腰,瞧了瞧还睡得香甜的萧明珠,然后慢慢出了门。
昨夜她思来想去,总觉得宋老夫人的疯病跟宋老太爷的中风之事太过蹊跷了。且不说宋老夫人到底看到了什么,就单单说宋老太爷的表现,他肯定是知道什么内情的。
而这二人,却又那么巧的无法将真相诉诸于口。
要真只是受惊,那何至于直接疯癫了?那个早早被送出府到庄子上修养的宋家大小姐,又怎会突然神志不清?
对于这事儿,她倒是有两个猜测。一则是凶手所为,二则是鸠占鹊巢的假宋德容为隐瞒身份下的手。
她心里想着事儿,就踱步往楚大娘所在的院子走去。
刚到楚大娘所在的院落,就看到一袭月白色锦袍的萧清朗正笑着看过来。
许楚看他负手的姿势,还有披风之上微微湿润的毛领,就猜到这人在大概在此处等了许久了。
她不由得脚步一缓,疑惑的挑了挑眉梢。
“看来小楚昨夜休息的不错,今早晚了许多。”萧清朗笑着上前,伸手帮她拢好被寒风吹散的脖子毛领。温柔体贴,当真如温润如玉的陌上男子一般。
她看着眼前替自己遮挡寒风的人,突然就想起,几曾何时他也曾这样等过自己。那时候天色她自乱葬岗验尸回到衙门,想到当时验尸之处尸气过重,且遍布晦气,于是就去厨房熬制了三神汤。
却不想,在出门时候,恰好碰到拿着古方过去的魏广。而后俩人一同带了三神汤去寻萧清朗,当时,他就站在绰约稀疏的灯影之后。
许楚尤还记得,当时朦胧的光晕之下,那人锦衣迎风而动,似是有几分惆怅又像凭空生了许多暖意。
后来,她与明珠在后衙院子里隔着墙头听外面小贩的叫卖声,顺道还说着那些馋人的市井小吃,却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迎面而来的萧清朗。
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曾了解他的心意,可大抵还未懂得情爱滋味的她,已经心悸了。以至于当时脑中浮现的那句“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至今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