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朗微微蹙眉,看了一眼花无病默不作声的夹了爽口的素菜到许楚盘中。而花无病则瞋目结舌,懊恼不已,心里埋怨道:让你不长脑子,怎得就忘了那位阎王最是护短啊......尤其是护许楚的短......
不过好像许楚挺护明珠的,于是,蔫巴颓废的他将希冀的目光看向了萧明珠。其实抱媳妇的大腿,也不算丢人不是?
粥煮的火候刚刚好,不浓不稀。味道也并未因着加了肉末而油腻,反倒是因着熬煮冬季鲜有的青菜而清爽不少。
几人用过早饭后,萧清朗就拿出了昨夜由魏广所执笔记录下的供述来。
许楚接过来时候,就见那一小摞纸张中,已经被人用朱红色的笔勾勒出了几处回话来。
她看了一眼萧清朗,心里却是格外轻松。以前不曾有人相帮,这些事情只能由她一点点的梳理,费心劳神后的疲倦当真难受。可如今,她不仅能光明正大的以自己想用的手段验尸,且还能放心依靠着一个人,这种感觉以前从未有过,却的确很是新鲜。
“按着隐娘的说法,她听到了两次开关门的声音。而按莜娘所说,第一次是金福送夜宵,第二次是她追出去请厨娘送热水。”许楚神色禀然,轻轻蹙眉,“而金福说,当时他让两位厨娘回厨房打热水送来,而他则陪着莜娘暂等......”
萧清朗闻言,轻笑说道:“不仅如此,当时有巡逻的下人也看到了二人,所以他们所说的话表面上看,几乎是毫无破绽。”
一旁萧明珠也接过了那些纸张,几项对比,当真是有二人之外的人证。她疑惑道:“既然没有疑点,怎得三叔还给标注出来了?”
许楚淡淡一笑,意味深长道:“就是没有疑点,才是最大的疑点。”
莜娘怕生,尤其怕与男性相处。就算金福比她大了二十多岁,可到底也是男人,所以按着莜娘的性子而言,她应该是避之不及,又怎会跟他暂等厨娘?
就算是要等,她也应该是回到房间跟隐娘一起才对!更何况,她还露出了最大也是最明显的破绽。
“你们说,玉娘会不会在金福送宵夜之前,就已经被冻死了?”
“这怎么可能?且不说屋里烧着火炉呢,就说她要是真死了,那隐娘跟莜娘见得是鬼啊。”花无病翻了个白眼,插话道,“那玉娘也不是傻的,就算是个傻子,要被人活活冻死也得有反应啊,怎么可能生生受着啊。”
“世间没有绝对的事儿。”许楚说道此处,就取了手札,翻找到当日萧清朗所寻卷宗之处。上一次问话,最有疑点的也是莜娘......
“第一次谢娘之死时候,莜娘因怕生而未在跟前,不过因为有下人证明她不曾离开过房间,所以也算洗清了嫌疑。只是,她却隐瞒了见过金漫山的事实。这一次,在于讨要热水时候,表现又有奇怪之处。”许楚取了纸笔,将心中的疑惑写下。
只是现在她脑中千头万绪,明明好似有了头绪,可仔细想想却又觉得什么都抓不住。
她默然许久,盯着手上的纸张若有所思,要是真是莜娘所为她又是如何办到的呢?她下意识的翻看着手上的东西,当看到于老板跟张老板晦气的言语后,脑中一个念头一闪而后,使得她突然脱口而出道:“凶手并非是一个人。”
“为什么?”萧明珠显然没跟上她的思路,愕然抬头看着眉目舒展开来的许楚呆呆问道。
“你们是否还记得水亭起火后,于老板的态度跟话语?”
“记得记得,当时于老板惊恼不已,甚至差点将金漫山给勒死......”萧明珠兴冲冲的开口。
“对,他责问金漫山的那句话,表明他此前对山庄闹鬼之事,一无所知。张老板跟于老板与金漫山交往甚密,可就连他们二人在此前都未曾听闻过莲花山庄闹鬼之事,可见金漫山将此事隐瞒的很严。而除去这二人之外,余下的女眷跟杂耍艺人戏班子,以前都不曾来过山庄。”许楚收回思绪继续解释道,“所以之前我们推测的那种凶手是庄外来人,将计就计以鬼神之论行凶的想法,就不会成立了。”
“如果说第一起命案,还可能是一人所为的话。那后来第二起命案,就绝非一人可以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