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屋里可有血腥?可有打斗痕迹?当夜可曾听到芙蓉的惨叫声?”
“什么都没有,屋里干净整齐,床褥甚至都没有动过。”见许楚似有不信,女掌柜的没有迟疑斩钉截铁回道。
就是这般才是最为诡异,美人突然化成白骨,没有凶手也没有任何声响,怎么看都不像是人为的。之后所有慕名而来的人都被惊吓的四处逃窜,其实他们到底害怕什么,女掌柜的也不清楚,毕竟从头到尾就没几个人真的入了客栈见到那骇人场面。大抵都是觉得晦气吧,所以才会匆忙离开。
许楚眯眼,听女掌柜所言的一切,都好似她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的。排除她是芙蓉的可能,估计也就有一种结果了。这人,就是当日跟在芙蓉身边,第一时间发现白骨的那名丫鬟。
按着她对青楼的了解,所有的丫鬟都不许成亲生子,可偏生女掌柜居然说自家成了亲,而端看她的体态也似是生过孩子的。那么她在此地到底嫁给了谁,所生的孩子又去向何处?
待她还要继续追问时候,就见顺子阴气沉沉的推门进来,他看都不看许楚一眼,径直走到女掌柜跟前小声道:“掌柜的,那边来人了。”
女掌柜闻言,隐晦的看了一眼许楚,又看了一眼窗口处,才点头表示知道了。
之后,许楚在屋里听着外面踢踢踏踏一阵响动,接着那些繁杂的声响突然想说凭空消失一般。她心中诧异,猜测大概客栈内是有暗道之类。
待到她蹭身往前看过去时,就见客栈内外空荡荡的,她不敢擅动,只在心里默默估计着时辰。
按着萧明珠的行程,回到云州城寻到救兵,再快马而来,估计要四个多时辰。期间若是萧清朗查下卷宗,许还要再耽搁一会儿。而自己从被困昏迷,到醒来,日头已经过了头顶,凭感觉估摸着差不多是过去了两个多时辰......
她脑子不停歇的运作着,女掌柜的话定然没有尽实。这个局是她安排的不错,可直觉告诉许楚,其中还有别的岔子。而那个她还没想透彻的地方,目的绝不是只为芙蓉美人的白骨一案。
掐着肩头的伤,她缓缓起身试探着往外走了几步。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乍响。
“让人准备一下,那狗王爷稍后就要到了。果然不出我所料,那狗王爷极其看重这个女人,为了她竟真敢匆忙前来。”
这人......这声音,赫然就是李进府上的老管家李伯!
然而此时他的言语里哪里有什么惋惜跟和蔼,全然是阴狠毒辣。
事到如今,许楚哪里还不明白,这李伯压根就是将计就计,利用了女掌柜想要破解诅咒的心思布下实际针对靖安王萧清朗的杀局。
就在她心思刚刚明朗时候,就听到外面突然有马嘶鸣一声,接着就瞧见李伯匆匆离去往客栈后面的乱葬岗而去的背影。
许楚咬牙,忍着痛意往楼下而去。女掌柜的临走之前莫名其妙的看了后院一眼,那一眼绝不可能是随便所为。
她想起来了,之前来的时候,在寻找客栈之时,她曾左右寻找过。但却发现四周荒芜,虽有残垣废墟,可都难掩其上烧火痕迹。要是年久失修而塌的房屋,怎可能净是烧毁的痕迹?
唯一可能的就是,这里根本不是什么回苍岩县的近路,而是马夫特意安排的道路。而附近所有的环境,怕也是人为的,即使为了传出闹鬼之事,让路人客商皆不敢靠近,以隐藏芙蓉客栈真正的秘密。
同时,也是为了更容易对萧清朗下手。
而顺子在女掌柜耳边所说的京城贵人......纵使许楚从未涉及过朝堂争斗,也明白,那事儿跟朝中党派定有牵连。
她站在后院往二楼看去,走走停停终于在那桂花树下发现了端倪。虽然院子里的泥土都因着雨水的侵泡而松软起来,但惟有树下一周有翻动后再踩结实的痕迹。
现在的她再顾不上什么危险不危险,见到那泥土不同,赶紧蹲下身挖起来。待到手指都擦破了,她才挖到一个沾满了泥污的酒瓮,那瓮口被泥封死死的封了个严实,使得她不得不用尽全力才砸开。
可就在看清瓮中人时候,她的脸色当即就惨白起来,身子也往后连退了好几步,满心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