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nǎinǎi的遗体应该是直接移入医院的太平间,而严重没有及时赶回来的原因也很令人唏嘘,周女士的孩子恰好也在这天出生。
家中的长辈顾虑着严慕不知道怎么说,而严慕似是早就料到一般淡然。
没错,淡然。
提到严重,严慕的眼神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平静的,就好像是个陌生人一样。
李木流最不想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总有一种抓不住他,他就要离开的错觉。像是察觉了李木流的不安,严慕在下面悄悄的抓住了她的手,这回只是轻轻的捏了捏。李木流感受到了他的手慢慢回温,虽然依旧不放心,但是还是松了口气,这才慢慢接受起严慕nǎinǎi去世的这个事实。
因为他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而严慕的nǎinǎi是一个特别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小的时候如果李木流和严一闯了祸怕被罚,都会跑到她的身后躲着,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会微微向前挡住他们,然后满脸笑意的开口给他们求情,然后他们就会“幸免于难”。
李木流还记得小的时候,跟同学打架,被妈妈罚站不许吃饭,她又犟,不会服软,于是就偷偷跑到严慕家,顶着一张早就哭花了的猫脸接着干嚎:“二姥姥,我妈不让我吃饭。”然后严慕nǎinǎi就会拿出一块叠得工整的手绢把她的脸擦干净,然后悠悠的牵着她的手进门,领她跟严慕一起吃饭。
严慕nǎinǎi做的红烧rou,是李木流吃过的最好吃的红烧rou。而李木流做菜的手艺,也都是跟着严慕nǎinǎi一点一点慢慢学出来的。
然而世事无常,上次见面还拉着她的手托她好好照顾严慕的老太太,记忆中还能温柔给她擦脸擦眼泪,手把手教她做菜的老太太,此时却躺在那个冷冰冰的地方,没有动作,没有呼吸,也没有心跳。
李木流的心脏一阵抽痛,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经历死亡。
生离死别,生离,好歹还有个期许,或许哪一天还能再重逢。而死别,却是真真切切的永别,只有来路,没有归期。
两人最终被大人们打发回家收拾遗物,同行的还有一脸悲伤的严一。
李木流也不管会不会被人发现,只是一直死死攥着严慕的手。
虽然已经快到零点,但是严慕家的灯几乎全都亮着,然而纵使如此,李木流看着这空旷偌大的房子,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