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赵雪梅的心里就在想,这男人长得虽然清秀帅气仪表堂堂,但行事为何这般轻挑,心中对李少安虽不厌恶,可也没有多少好感,只当是杨桥镇上的那些吊儿郎当的小青年。
不过听到李少安说出他是铁山湾的人时,赵雪梅顿时觉得很是好奇,铁山湾里不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泥腿子,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个光鲜亮丽的后生子。
后来又听到李少安是名牌大学毕业,放弃分配的工作,一心回到家乡带领乡亲们致富,渐渐地对李少安的态度又转变了几分,觉得李少安身上的气质果然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两人站在树下,本来是想等雨停了再往铁山湾走,可是等来等去,雨势不见停,反倒是气温陡降,天空中开始下起了雪腻子。
李少安家乡的冬天一直便是如此,最冷的时候就会下雪腻子,当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雪腻子之后,才会开始飘起鹅毛大雪。
“糟了,落雪了。”
李少安的神色看起来不轻松,从路口走进铁山湾是一条山间小路,总长度也就七八里,但是山路走起来不比平路。
平路上七八公里都要差不多两个多小时的脚程,山路的七八公里可是要走上四五个小时。
下雪的时候天黑得比平时更早,现在要是不赶紧往铁山湾走,到时候天黑下来,山路上可就两眼一抹黑,根本没法走了。
“要不去前面的杨桥镇,那里有旅社,可以在那过夜。”
赵雪梅也很担心回不去,不过她以前有过类似的经历,实在回不去了可以再往前走走,到前面的杨桥镇去过夜。
“也不知现在到什么时候了,要是时间还早的话可以走进去。”
李少安不太愿意去前面的杨桥镇,因为住旅社也是要花钱的,而且还不便宜,他不想花这个冤枉钱。
赵雪梅轻轻地撩开袖子,不经意地露出一截纤细白净的手腕,上面戴着一块银白色的手表。
表链上有个梅花的印记,李少安认得那个印记,在首都读书的时候见到别人也戴过这种表,不过戴的人多是有钱有身份的居多,这表的名字好像就叫梅花表,听说要卖到上百块钱。
七十年代的三大件:自行车、缝纫机、手表。在当时的铁山湾,普通人家里别说三大件,能挑出一件来的都已经很了不得。
看着赵雪梅的手表,李少安很是羡慕,心里暗暗下决心,等日后赚了钱一定也要给大嫂送上一块。
“两点半,你做决定,是去杨桥镇还是去铁山湾。”
“进山吧,现在下着雪,等到明天大雪封山再想进去可就难了。”
冒着冷风冷雪,两人开始往大山里走去,这么远的山路对没走过的人来说是很艰难的,第一次走能坚持下来的人不多。而铁山湾的村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走过来的,走得多了也就习惯了如此。
一路上,李少安和赵雪梅有说有笑,有了个伴儿,漫长的山路也不觉得枯燥。不知不觉间两人的关系又增进了一步。
与初见时的高冷不一样,李少安这时才发现赵雪梅其实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冷若冰霜。
看着赵雪梅动人的笑容,李少安顿时觉得有些迷醉。
在这漫天大雪之中,一身白色棉衣的赵雪梅雪白的肌肤与白雪映衬,嫣然一笑,便真如同绽开在寒冬的梅花,不争不艳,只是幽幽地散发着清香。
见到李少安又如此灼灼地看着自己,赵雪梅心底升起丝丝得意。这次她没有再瞪李少安,只是故意装作不知。
一阵寒风刮来,凛冽的风灌进领口,赵雪梅忍不住颤抖着身子。
李少安看在眼里,觉得心疼,当即解开自己脖子上的长围脖,帮赵雪梅戴上。
赵雪梅还来不及推脱,李少安已经将围脖套了上去。
李少安直接说道:“先戴着,越往山上走越冷,被风吹到会着凉。”
“谢,谢谢”
赵雪梅的脸颊忽然间红透,感受着围巾上未消的余温,心头一只小鹿在砰砰直跳。
有了围巾的裹缠,抵挡了从领口灌进的冷风,赵雪梅顿时觉得温暖了许多,不止是因为围巾,还有这个男人刚刚的举动。
两人走到半山腰的时候,因为地势高,气温更冷的缘故,这里的雪腻子已经下了厚厚一层,陡峭的山路变得更滑也更加危险。
来到一处小小的坪地,李少安停下来歇歇脚,半程的山路让他累得气喘吁吁。
身后的赵雪梅也正赶上来,可突然间只见赵雪梅脚下一滑,身子失去平衡,朝着山路的一侧滚了下去。那边是很深的山谷,要是跌落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雪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