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张远山,身上盖着一条薄毯,脸色腊黄,双眼深陷,瘦得几乎只剩下了一层皮包骨头。
此刻,他紧闭着双眼,眼角却有两滴浑浊的泪痕,嘴唇喃喃地翕合着,在说着什么。
张横凑近一听,立刻听到了他含糊的声音:“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害了阿秀,让我死吧,为什么不让我早点死呢!”
“父亲!”
张横浑身一颤,心如刀绞。
他可以明白父亲此刻的感受,他这是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自从当年摔伤残了两条腿后,张家陷入了困境。这些年来,张远山更是因为病痛的折磨,每日都生活在痛苦的挣扎中。
这次朝家逼婚,张远山却无力阻止,被迫答应,更是深深地刺痛了他,让他处于了一种极度的自责和愧疚中,这才会一病不起。
“远山,你怎么了,远山。”
这个时候,李凤仙和张秀丽也走入了房里,看到张远山的情形,不禁都是吃了一惊。张秀丽更是扑到了父亲的身上,声音中都带上了哭腔:“爹,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娘,阿秀,爹只是气急攻心。”
张横连忙拉住了母亲和妹子:“我给他揉揉就会好。”
说着,张横的手按在了父亲的胸口,一股巫力就灌入其中,给父亲按摩了起来。
“咳!”
好一会儿,张远山剧烈地咳嗽起来,也缓缓地睁开了眼。
立刻,他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张横三人。
“阿横!你回来了!”
张远山虚弱的叫了一声,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
但是,他的神情刹那黯然了下来,眼中也再次流出了两行浑浊的眼泪:“阿横,我对不起你们。上回你考上了大学,却因为我长年生病,你不愿加重家里的负担,最终放弃了上大学,早早地出外打工。”
“现在,现在,阿秀她……”
说到这里,张远山的声音哽咽起来,下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出来,变成了呜呜的低泣。
“父亲,没事了,现在没事了,阿秀她绝不会与傻子安订婚的。”
张横心中酸楚,眼睛也已湿润了。
他紧紧地握住了父亲的手:“刚才我就去朝家,向他们退了婚。”
“退婚?”
张远山浑身一震,神情陡地变得难以喻意的古怪。
他一直躺在床上,刚才又是处于半昏迷的状态,因此,对于外面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情。
“是的,远山,阿横刚才去朝家退婚了,阿秀不会再与朝平安订婚了。”
一边的李凤仙连忙凑了上来,对张远山道。
“而且,阿横他还了朝家的那五万块欠款,我们现在再不欠朝家钱了。”
李凤仙继续道。
“是啊,是啊,爹,哥带回来好多钱,现在哥好有钱了。”
张秀丽把张横的那只牛仔包拿了过来,当面拉开了拉链。
顿时,满满一包的百元大钞,呈现在了张远山的面前。
“啊,这么多钱!”
张远山浑身剧震,脸色急剧地变化起来,目光猛地转向了张横:“阿横,你那来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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