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鹏即刻说道:
“先生,唔好意思打搞你,请們呢逗系丙逗?”
“丙逗?你行埋来呢逗唔知边逗咩?呢逗系宾州运噶邹圩镇,你系唔系迷左路?”
“系啊,我出佐车祸,唔知点就到佐里逗,呢个宾州运系唔系邕城市噶宾州县啊!”
“系邕城系宾州县啊!咩嘢系车祸,你要唔要埋来饮第水?”
“好啊,唔该塞你!”
交谈几句,跟着那人进门,来到客堂,中年男人将灯笼杆插在房子木柱上一个洞里,拿根木条从灯笼里引火,将桌子上两盏煤油灯点燃,这才请畅鹏到八仙桌旁坐下。
煤油灯?什么年代了用煤油灯,电影里方见过的老式煤油灯。从大门走到客厅,没看见任何电线电器的痕迹。
一坐下,畅鹏便想开口询问,因那人正张罗着倒水,只得耐下心等待。
中年人端上一杯清水,畅鹏谢过喝两口,将水杯放在八仙桌上,还没来得及开口,只见一个人从里屋走出来,站着的中年人连忙微微鞠躬称呼道:
“老爷!”便自站在一旁。
胸前挂着副老花眼镜,身着中式长袍、约50多岁的中老年人坐下后,上下打量身穿迷彩服、脚踏军靴的畅鹏,又再重复问了一遍刚才在门口那中年人所提的问题。
畅鹏一一回答说明,待到能够提问的时机,便直奔主题,一大串问题夺口而出。
中老年人被畅鹏问得混乱不已,所说也相对混乱,畅鹏听得满头雾水,但这些都不重要,直至从到他嘴里嘣出一句:
“依家系民国9年,就系1920年。”
头脑‘轰’的一下,畅鹏闻言,像再一次被高压线袭击,直接短了路,顿时感觉天昏地暗,整个人摇摇欲坠、几欲晕倒在地。
不愿相信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已经很明显了!
只有如此,所发生的一切才合理,两天来经历的一切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诠释,所有疑问不再需要解答,只有穿越了才会如此!
自己的家人、亲人、父母、欧阳,企业事业、朋友下属、往事喜好等等,所有东西像过电影般在头脑里一一晃过。
眩晕了一阵过后,还不彻底死心的畅鹏,再次认证般地问道:
“先生,您会说普通话吗?你能听懂我说的这个话吗?现在是公历的1920年吗?这里是八桂僮族自治区邕城市宾州县邹圩镇吗?你们不会是在演戏吧?”
会不会是语言的差异,如果此白话不是八桂的彼白话,自己懂的是港式粤语,畅鹏怕听错便改用普通话问到。
“什么演戏?什么是普通话?什么八桂僮族自治区邕城市?我们这里是八桂省宾州县邹圩镇,宾州僮族倒很多,没有什么僮族自治区,我是汉族人,能听懂你说的话。孔子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老夫年轻时也曾走南闯北,你这口音像北方那边的方言,我现在所说的才是官话,这可是从秦始皇时期西安府流传至今的正统官话。民国9年你不懂!你从西洋回来的吧!民国9年便是你说的公历1920年,我给你再说一遍,这里是八桂省宾州县邹圩镇,是我的出生地,老落(了)、落叶归根落。”
老先生捋着胡须,老气横秋地说着。
这一下听得明明白白,彻底死心了。穿越神话居然发生在自己身上,畅鹏重重地跌坐在椅子上。
1920年,军阀混战的年代,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49年建国,公私联营、破四旧、三反五反、大炼钢铁放卫星、文化大革命,直至80年代初改革开放后,华夏社会和生活才算平稳。
这期间可是60多年啊!怎么过、怎么活?
老先生很善解人意地没有打搅思考中的畅鹏,或许他认为眼前这个穿着奇异、言行古怪的人碰上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物,心里想着让他冷静一番。
良久,承受能力和自我都调节很强的畅鹏,意识到自己如果有糟糕的表现便会造成不良影响。
即刻调整思路,让思绪回到现实中来。是啊,再怎么难也要活下去啊!既然真的穿越了,思想、意识和行为方式就要改变,一切都将按穿越的模式执行,否则让别人知道自己是穿越者,会死得很惨的。
老先生嘴里说的“正统官话”是八桂的平话,作为八桂人的他自然懂得,这官话在八桂的大部包括邕城、柳城、桂林再到云、贵、湘、鄂、川、陕等省市都流通,只是各个地方的音调有些不同,大体上都能沟通。
不得不按“穿越规则”,顺着老先生的说法,畅鹏编起瞎话来:
“我是华侨,从西洋那边的美力坚合纵国回来探祖,我的爷爷很小时被卖猪仔卖到西洋,现在都快百岁了,也希望像您老一样落叶归根,令我回来寻找家乡。不过,他只记得八桂省,具体地方记不清,我一路路找来,到现在也没有了线索。老先生,您贵姓啊!今年高寿啊!”
果然,老先生好像有了共同语言,语气大好:
“老夫免贵姓周名朝阳,今年五十有三,哪敢称之高寿!落叶归根好啊,老太爷百岁老神仙啦,有你这样的孙儿好福气、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