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力坐顺风车到达市人民医院骨科住院部见到父母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了。
鲁卫国一见到儿子,就要挣扎着从病床上坐起来,鲁力赶紧上前按住了他:“爸,你伤还没好,千万别乱动!”
鲁卫国“哎”地叹了一口气道:“我叫你妈别乱说,她偏不听,害你大老远的从省城赶回来,这多耽误事啊!”
“爸,不碍事的。学校刚放暑假,我要到九月份才开始上班。”鲁力轻声说道。
“我这不是为了让儿子回来看望看望你嘛,真是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李冬枝不满地嘀咕了一句。
“妈,到底是怎么回事?”鲁力紧皱着眉头问。
李冬枝用衣袖擦了一把泪,红着眼睛说道:“昨天一大早,我去田里时,就发现咱们家刚插的秧苗全被人拔光了,所以我非常气愤,拿着砧板和菜刀在村头村尾大骂了一通。谁知到了晚上,天刚一擦黑,何东胜就带着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冲到我们家,踢的踢门打的打人,你爸被他们按在地上,用脚狠狠地踩。我大喊大叫,希望有人来帮忙劝阻一下,左右邻居都怕惹火上身,没有一个敢出来打圆场。这帮人走后,你爸感到胸闷气短,腰部疼得厉害。我赶紧连夜将你爸送到了医院,拍片一查,就发现肋骨断了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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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子一家真是该死!”鲁力恨恨地说道,感觉自己对何书记一家的惩罚太轻了。
“没办法啊!何书记本来就是混班子出身的。现在就是这么个世道,何家在咱们马口村是大姓,有权有势,在镇里也有后台,咱们胳膊能拧得过大腿么?”鲁卫国皱着眉头苦笑道。
“爸,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检查过后是怎么说的?”鲁力担心地问。
“医生说了,我的问题不是很大,已经用胸带将肋骨固定了,还进行了输液治疗,估计两三个月就能自动愈合。医生还给我开了些口服的活血止痛药和局部外敷的膏药,我现在主要是不能进行深呼吸,一用力就牵扯得疼。”鲁卫国勉强咧开嘴憨厚地笑了,“不过力娃你别担心,爸的身体结实着呢,兴许过不了几天就好了。”
“哎!等你的病好了,田里的事估计都荒下了,咱们这下半年该怎么过呀?”李冬枝的眼里满是忧郁。
“你别急呀,车到山前必有路嘛。等我先住院观察几天,情况好的话就赶紧出院。我也是四十好几的人了,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这点小事算不了什么。”鲁卫国连忙安慰道。
“你就是嘴上说得好听,医生叫你多吃蔬菜,少吃辣椒和油腻食物,你有没有听过?还说菜不辣吃着浑身没劲,非要我给你买那种超辣的盒饭。照这样下去,你这病恐怕半年都不会好!”李冬枝显得不无抱怨。
左右病床上的病友听到鲁卫国夫妻俩的拌嘴,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爸、妈,你们就一人少说两句吧。”鲁力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父母年纪相仿,彼此还算恩爱,虽然少不了相互斗嘴,但这么多年磕磕绊绊走下来,还是非常有感情基础的。
“老鲁,看在儿子的面上,我就不跟你吵了,你还是安心好好休息吧。”李冬枝说着转过头来看了看鲁力,“力娃,你看上去瘦了不少,在省城吃了不少苦吧?”
“没有了,我挺好的,妈你不用担心。”鲁力想了想道,“对了妈,我手上戴的这枚戒指,真是咱们鲁家的传家之宝吗?”
“这个……”李冬枝看了鲁卫国一眼,欲言又止。
“力娃,你怎么忽然问起这事了?”鲁卫国揪起头来好奇地反问。
“我……我也就随便问问而已。”鲁力低头答道。
“这事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而且在医院里也不方便多说,等爸有空了再详细说给你听吧。”
“嗯,好的。”鲁力点点头,然后从荷包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了母亲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