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宏一怔,忙对车夫使个眼色,车夫立刻扬鞭赶马。威远侯府的马车,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大摇大摆地走过齐王府的马车,进宫去了。
而齐王欧阳锐奇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变,一直静立着,恭送着威远侯府的马车进了宫门,才上了车,车夫扬鞭,也向宫门驶去。
这时候,停在一段路距离等待的众臣们,这才按官阶职位,一个个有条不紊地进宫去早朝。
但这一幕,却在这些臣子们的心中留下了印象,齐王的仁德有礼,和威远侯的粗鄙武夫形象,形成极为鲜明的对比。
这也是欧阳锐奇想要的结果。
当天的早朝,便有两名御史就威远侯宫门前恃功自傲,不让齐王马车,失礼于君前之事,弹劾他。
御史官义正言辞,据理力斥,说威远侯竟然敢恃功自傲,无视君威,理当予以惩罚。
皇帝欧阳禹看见立于堂前,虎背熊腰的顾柏杨,淡淡地道:“顾卿,御史弹劾,准卿自辩!”
顾柏杨走到中间,一脸的刚硬执拗,拱手道:“皇上,顾柏杨无话可辩!”
王御史道:“威远侯既知失礼于君,于宫门前何故咄咄逼人?”
顾柏杨瞪了他一眼,怒道:“本侯什么时候咄咄逼人?”
王御史道:“我等十数位同僚都曾看见,你在齐王面前耀武扬威,丝毫没有臣子该有的风范,甚至驱车在齐王之前进入宫门,齐王有礼,在一旁侍立,乃是敬重于你,你岂可如此不知自检?不知收敛?”
顾柏杨亢声道:“老顾是个武夫,没你们这些文人的弯弯绕绕,礼节什么的,能当饭吃,能拒敌吗?敌国来犯,你莫非能用所谓的礼节,将他们驱赶?酸腐!你要挑老顾的毛病,一挑就是一大堆,这些老顾学不会,学不来,也学不好。爱挑你就挑!”
王御史气得脸色发白,指着他道:“你,你……无君无上,无礼无法,你……”
顾柏杨怒声道:“王御史,你们这帮没鸟用的文人,只会在朝堂上勾心斗角。我等将领在敌人面前浴血奋战,不是为了回朝被你们这帮文人攻击的。咱们武将在战场上建功立业,光宗耀祖;你这帮鸟人,难不成想借着口伐笔诛,踏着我等的肩膀,享你的一世安乐?”
王御史在他的怒眼一瞪之下,更是气急,对皇帝道:“皇上,威远侯实在是……不可理喻!”
欧阳锐奇站出来道:“父皇,此事儿臣有些看法,不知当说不当说!”
一直看着顾柏杨与王御史唇枪舌剑的欧阳禹不置可否地道:“讲!”
欧阳锐奇道:“今日上朝之事,其实没有王御史以为的这么严重。我与顾侯不过是在宫门前叙旧,顾侯既是功臣,亦是长者,所以儿臣于宫门前相让,实是出自于自愿,也是对顾侯的一片敬仰之意。王御史恪尽职守,敢为不平之鸣,固然值得敬佩,但不知内情,却是冤枉了顾侯了!”
欧阳禹道:“哦,这么说这其中倒是还有内情?”
欧阳锐奇道:“父皇,顾侯的脾气您知道,他是英雄气概,说话大声而豪爽,这正是马背上的将军,豪气万丈,不拘小节。王御史离得远,见顾侯声音甚大,便以为顾侯无礼。说起来,都是一场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