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是要费钱的,以于嬷嬷夫妇两个做下人月例银子,自然远远不够。好在有顾汐语这个大大咧咧对金珠首饰没什么概念的主子,她随便顺走一件首饰,就足够她的儿子在学院里过几个月的好生活了。
一直以来,她也都是这么做的。
不过她一直做得很小心,每次只拿一件,绝不多拿,拿到之后立刻出手,出手之后也立刻把银票转移。
她记得清楚,这三样东西的确是她偷出去出手的,那四百两银子是其中一只珠钗换的钱,可她早就把银票转移走了,怎么会在她的房间里被搜到呢?而那冰玉镯,她更是连碰也没有碰过呀。
被顾汐语一逼问,她顿时慌了神,目光无意识地在几个粗使婆子和丫头的脸上扫过,见她房间里搜出了这东西,而且还是当着夫人的面,二管事亲自带的人,这是东窗事发,纵使平时,她们一个个会凑上来拍马屁,这时候,也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连眼神都不敢与她相接。
于嬷嬷跪爬到孙芳玥面前,凄厉地道:“夫人,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一定是有人陷害我的,是有人在陷害我!”她无比肯定,这些东西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冰玉镯更不可能,既然不可能的事出现了,那一定是有人陷害。
顾汐语抿着唇看了她一眼,道:“会是谁陷害你呢?于嬷嬷,你身为春霖阁的管事嬷嬷,竟然有人敢陷害你,那人真是胆大包天啊。你说出来,夫人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于嬷嬷越想越觉得这件事透着蹊跷,可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谁能陷害她,她的房间从来都是锁着的,谁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这些东西放进去呢?哪个婆子丫头敢这么大胆?
而且,她做得这么隐秘,一个月最多只拿一件,这三件是她这三个月拿的东西,竟然能同时出现在这里,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这说明她暗中做的这些事,一直有人知晓。想到这里,她把怀疑的目光投向顾汐语,用她自己都难以相信的目光,颤抖着声音问道:“大小姐,是你,是你是不是?”
“胡说八道!”这次连孙芳玥都听不下去了,如果她随便攀咬一个下人,孙芳玥或者还会帮她说上两句话,可是她直接质问起顾汐语来。
在孙芳玥的眼里心里,觉得谁都可能,独独这个草包不可能。本来搜出那三件首饰和银票,孙芳玥的脸色就沉了下去,这时更是忍不住叱喝出声。
其实于嬷嬷自认为做得隐秘,可是孙芳玥毕竟主管中馈这么久,还是有些手段有些心计的,又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就算不知道她手脚不干净,可她儿子在光辰学院里每月的开销都在这儿。
孙芳玥只以为于嬷嬷是借着管事嬷嬷之便,得了春霖院别的下人的孝敬,中饱一些私囊。
如果仅只是这样,看在于嬷嬷这些年对她甚是忠心的份上,她是会揭过不予追究的。
却没料到,竟然是这么明目张胆的偷窃。
凡事都有底线,对孙芳玥来说,哪怕下人再忠心,但敢这么偷主子的东西,以后也是不能用了。
于嬷嬷当然也明白,可是如果她被发卖或者被赶出去,她儿子的前程也就毁了,所以,她哪里敢承认?她对着孙芳玥磕头,道:“夫人,夫人,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我真的是被人栽赃陷害的!是大小姐,一定是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