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汐语轻轻惊呼一声,又赶紧捂住了嘴。
是的,于她,不过一件惊险的故事而已,于他,却是实实在在的最惨痛的经历,尤其是当时,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当一个孩子听说自己至亲的人这么惨时,那该多么残酷?
君墨染并没在意,继续道:“师父将我绑在家中十天,阻止我去找那些人报仇。等他们离去之后,他才放开我,让我给我娘收尸。之后,他一次次将几乎崩溃的我打倒,一次次阻止我偷偷跑去向那些人寻仇的行为,说什么时候我可以打过他了,便可以去报仇。自此,我随着师父浪迹江湖。在我十六岁那年,终于打赢了师父,师父很欣慰,却说我少了江湖阅历,他日必吃大亏,让我独自历练。”
“我又遇上了那些人,他们从没放弃寻找我,因为他们都知道,剩下的那张地图,就在我身上,就算不在我身上,我也是唯一的线索。人人垂涎那笔巨额财富,我在江湖的日子并不安稳,好在虽然次次凶险,却也仗着一身武功和些许运气,次次逢凶化吉。”
“我不怕那些人来找我,我也正好想报仇,那些围追堵截我的人,我知道他们要么是我毁家灭亲的仇人,要么是贪婪爱财的卑鄙小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下手从不留情。因为我出手狠厉毒辣,在江湖上被人称为血手魔剑。”
血手魔剑,听着很威风的样子,顾汐语知道,这只怕真正是用人血染成的名字。
“可是,那些人层出不穷,我的仇人太多,杀也杀不完,我甚至不知道,当年到底这件事谁是主谋,是谁灭我君家三百多口,是谁屠我君家四支人。两年前,我在南齐边陲被威远侯围住,中了暗算,被抓了。之后被秘密地押到西越京城,被关在威远侯府中。他们严刑拷打,所要的,就是那份地图。”
顾汐语看着君墨染的眼睛,她有些明白,为什么当初他看向她时,眼底会带着仇恨。刚逃出来又被追杀的他仇恨威远侯府里所有的人,包括她。
“我自然不会说出来,他们折磨我,又给我吃下那毒药,为的是逼问地图的下落,可是我怎么会告诉他们?三个月前,我逃出去,并和管家取得了联系,可惜,我身上的毒,任是管家请了无数名医也治不好,他们说,解铃还段系铃人,真正要解毒,就得要解药。而解药,在威远侯府中!”
顾汐语道:“你想让我帮你找解药?”
君墨染迟疑了一下,道:“我知道这件事很难,但是我听说,你爹再过二十多天就会回来,到他回来,只怕更难取得解药了,才不得不来找你!”他忽地苦笑一声,道:“我知道这有些强人所难,你是深闺女子,一定不会知道这些事情,我不该把你扯进去。”
顾汐语仔细打量了一下他,问道:“你的毒现在还是五天发作一次?”
君墨染点了点头。
“今天是第几天?”
“第四天!”
顾汐语轻笑一声,道:“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君墨染想了想,摇了摇头。
顾汐语笑道:“你都知道答案了,为什么今天还来?”
“答应你了怎么能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