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慧娴迎对着欧阳禹的目光,道:“臣妾虽对顾家嫡女不甚满意,不过也绝不会狠毒到盼望她遭遇不测。臣妾身为人母,虽担心儿子,却也知别人家的女儿亦是十月怀胎,独一无二!”
皇上的目光让她有些心惊,诚然,顾家嫡女若是有事,她似乎也的确是在嫌疑之中。
欧阳禹唇角弯了弯,道:“爱妃太敏感了,朕的爱妃不会是这样狠毒之人。”
左慧娴看见皇上目光之中的锐意消失,这才轻轻松了口气,却是再不敢提这件事了。虽然皇上对她一直宠不衰,而且还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但是她在深宫这些年,岂会不知道君心难测这句话?
欧阳禹从善如流地任由左慧娴把话题扯开去不再绕着这个话题展开,半闭着眼睛养着神,左慧娴笑道:“皇上身子乏了,便在臣妾这儿小憩一会儿吧,臣妾为皇上奏一曲!”
欧阳禹笑着点点头。
左慧娴便令人抱了瑶琴过来,为皇上弹奏。
小半个时辰后,左慧娴已经弹过三支曲子,欧阳禹坐直身子,笑道:“爱妃的琴韵朕心神宁定,精神清朗,朕的疲累之感竟都被驱散了,爱妃的琴技可是又有精进了!”
“多谢皇上的夸赞!”左慧娴笑意嫣然,知道皇上的意思是此时可以止了,便收手站起,来到他的身边。
欧阳禹站了起来,道:“朕还有事处理,爱妃辛苦,且先休息吧!”
左慧娴笑意殷殷地道:“臣妾不累,臣妾恭送皇上!”
两人并肩往外走,欧阳禹目光掠过苑中的花木,神色怡然,左慧娴也是含笑盈盈,语声软软,走到门边时,欧阳禹突然道:“锐儿是个好孩子,朕自会为他再配良缘,爱妃不必操心了!”
说完,欧阳禹便和钱公公离去了。
左慧娴站在原地怔了好一会儿,隐隐竟有些心惊肉跳的感觉。皇上的意思是说,他已经决定解除顾汐语与锐儿的婚事了,这话好懂,也是她所盼的,皇上还许诺会为锐儿再配良缘,这也是她所欣喜的,但重点不在前两句,而在最后一句。不必操心了!
不是不必担心了。
不是不必忧心了。
而是不必操心了!
这话初听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但却实实在在的带着警告告诫和隐隐的暗示意味!左慧娴是何等样人,顿时惊惧,莫不是她和锐儿暗中的动作,皇上已经感觉到了么?
若真是这样,此事可不妙。虽然锐儿现在已经崭露头角,皇上若是舍太子而扶锐儿,锐儿必然能扶摇九天;可若是意态有丝毫被皇上察觉,皇上要扼杀一个羽翼未丰的皇子,那也是不费吹灰之力。
皇上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皇上为什么会告诫她,会警告她?皇上不会无缘无故说这样的话。
左慧娴悚然而惊,难道,是太子的事,皇上已经有所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