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拱手道:“夫人留步,在下告辞了。”
顾汐语也喜滋滋地道:“姨娘,汐语也回去了。”
孙芳玥心里又是肉疼又是恨得咬牙,还得客气地把程馆主送出门,心里还是担心着先前疼成那样的孙岳,让顾宏代为送客,自己回转来看着宝贝儿子。
程子越走了出来,心里还是觉得疑惑,不由又看了顾汐语一眼。顾汐语冲着程子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可惜,一脸的脂粉簌簌往下掉,那笑脸实在有点……不敢直视。
程子越礼貌地笑笑,刚有的一些猜测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一边思索,一边回去了。一直把自己当透明的药僮在走出顾侯之后,终于喃喃地道:“馆主,我跟着您这么久,第一次见这么奇怪的治病方式!”
程子越沉吟了一下,道:“怪是不怪,能治病就好。”
“馆主,他们说那是神仙惩罚人,你信吗?”
程子越心不在焉地道:“神仙?这世上哪来的神仙?”
回馆之后,程子越立刻换了一身气质儒雅的长衫,匆匆出了门,他要去见见自己的师父,今天这出诊的事,实在太奇怪了。
气呼呼从威远侯府回去的欧阳锐奇心里不爽得很,只要一想起顾汐语那张不住往下掉粉的脸,他就一阵恶心,要不是因为顾府里有顾妙珠,他连看一眼那个方向都不愿意。
可是,还有半年,顾汐语就要及笄了,这意味着,他极有可能就要和她完婚了。这么个女人,哪怕她的父亲是威远侯,是手握兵权的威远侯,哪怕她的舅家是一股不可多得的助力,欧阳锐奇也难以忍受。
这种情绪让他坐卧不宁,觉得是一等一迫在眉睫的事,以至于这两天来竟然都无心理事。
不行,他必须要去找母妃,必须要退婚,同样的威远侯的女儿,他觉得娶顾妙珠效果是一样的。这些年的筹划,母妃的人脉,父皇的疼爱,难道连个婚也退不了?
如果多年谋划,自己韬光养晦这么久,运筹帏幄这些年,最后竟然要娶自己恶心的女子,那他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即使他得到那个位置,又有什么乐趣?
所以,他回府后几乎没作停留,立刻进宫去了。
左贵妃的芙蓉苑里,风物如画,殿左侧是一个大大的荷花湖,这个荷花湖可不是礼部尚书王国刚那个荷花池可比,一眼望去,碧荷摇曳,莲花亭亭玉立,凉风习习,视觉美好,身心俱爽。
左贵妃在湖心凉亭坐着,贴身宫女润月已经远远退到小亭路口,整个亭子方园半里便只有左贵妃和齐王。
没有外人,欧阳锐奇开门见山:“母妃,孩儿要退了顾汐语的婚事!”
左思娴看了站在她面前的儿子一眼,道:“退婚?这件事是你父皇金口,皇后玉成,京城尽皆知晓,如果你退婚,便是把镇守南疆的威远侯远远推开,你想过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