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院的三个月学习即将结束,武安司并未告知他们谁被选入武安司内,只是早早告知宁安与刘山暂回平原镇等待吩咐,告别家乡三四个月,对平原镇的想念也是在心中油然而生。
别处已经是草长莺飞二月天的时节,北地东郡的二月却是依旧有些寒凉,春雨淅淅沥沥的落在东郡大地上,不出多久这东郡的土地上就是遍地嫩绿。
春风十里,马蹄声起。夹带着东平城的春色送往了平原镇,淅沥的春雨激起安山一片迷雾,雾气氤氲飘在平原镇外的原野上。
马蹄声哒哒的想起,卷起的青草被马尾打散,“阿宁,你看平原镇就在眼前,终于是要到家了啊。”
宁安与刘山快马加鞭的赶回平原镇,只为这许久未见的家乡景致。
“是啊,这平原镇和大安山怎么看都看不够呢。”
流连忘返的不仅是天下名川,更让人挂在心上的是孕育自己的一方水土。
马匹轻轻来到城门口,许久未见的治所捕快又是见面了,捕头陈忠还是一如既往的坐在城门边上,其余人则是检查的尤为仔细。
倒是这马六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排队入城的宁安与刘山,“喂,弟兄们快看啊,阿宁和小山回来了。”
“喂,阿宁、小山你们终于回来了。”马六喊了一嗓子之后,整个城门的捕快都起来了。
陈忠也是睁开眼睛,瞪着大眼睛看着城门口的宁安与刘山,“哈哈哈,小宁和小山你们回来了。”
“陈叔,兄弟们,我们两个回来了。”
众人在城门口处吵闹半天,拉着宁安与刘山问东问西,多是些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两人拖着马匹回治所复命,理正王新元依旧坐在堂上,低头埋在案上处理着事务,两人入堂拜见。
“宁安、刘山从东平城归来,特来复命。”两人的声音传来,王新元看着堂上两人喜出望外。
“哈哈哈,原来是我们平原镇的武安卫归来了,客气什么,应当是我来亲自接见才对”
“理正大人说笑了,我们两人还未加入武安司,依旧是这平原镇的捕快。”
宁安与理正王新元又是寒暄客套了一阵,方才出得治所,打马回转家中,离家三四月,家中的栅栏和院子的青石路上长满了杂草,屋门紧闭,推开之后是一阵灰起四散。
只有门上的楹联与桃符是新贴上的,看来左右邻居对此是多有费心了,将屋子内外打扫干净之后,宁安方才坐下休息,这家中焕然一新,与刚才相比是好了不少。
家中并无吃食,宁安拉着刘山又前往了客来居,吃惯了那醉仙楼的“一醉方休”,客来居的杏花酿显然是糟糠之物,只不过家乡的东西还是觉得颇为顺手,倒少了东平城的虚伪和奢侈,多了几分朴实,这让宁安的武道之心又多了一些体悟。
酒酣饮过半,这客栈后的院子里是传来了瑟瑟琴鸣,琴声婉转悠扬,似诉相思之情,新发绿叶的嫩柳也随微风摆动,如此天籁在东平城都甚少得见。
只是悠悠琴声拨弄的不止琴弦,又是人的心弦,酒里映照的是人面,更是人心。
心若无所思,心亦无所依,那这心又给谁所留呢,宁安的思绪万千,皆随着琴声飘荡。
是那时玩笑的一场相识,还是无可匹敌的一刀,又或者是梨涡带笑的女子,琴声停了,心声却在回响,怎知心向谁家姑娘。
噔噔噔。
木制的楼梯被莲步轻轻踩响,心里的鹅黄色衣袍的女子,与此时走上楼梯的女子完全重叠在了一起,罗袜生尘,皓腕胜雪。
“宁大哥,你回来了。”这一声欣喜的黄鹂声音唤醒了失意的宁安,这衣袂飘飘的女子不正是心中所想吗?
“啊...瑶...唐姑娘,我回来了。”简短一句话似乎相隔万重山,重重阻隔在这一声中,不过此时已经明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