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杯酒倒进了肚子里,却如蜜一般滋润。我坐了下来,对他们说:“我们家族里有个规矩,金盆洗手,需要有最好的朋友指个地儿,最好风水俱全,要么就是难得一见的坟头。记住,不是大坟!”
一边说着,我一边看着刀女。刀女顿感意外,但还是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让我有些感动。那晚,我醉了,是替爷爷醉了,还是替花儿醉了?
几天后,刀女兴高采烈地开着车来接我。这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我坐上了车,问:“目的地是哪儿啊?”
刀女丢过来一条蒙眼布,“自己戴上!”
我愣了一下,“你不是吧,又来这一套?”
刀女说:“蒙汗药,我这儿还有一瓶,你要喝不?”
还没等我回过神,小先倒是麻利地帮我戴上了眼罩。我不再说话,任由车开着,带着我所有的期望、所有的失望、所有的悔恨、所有的无奈、所有的快乐回忆,去那个承载我所有秘密的地方。这一天,会是个永恒吧。
车停得很猛,但是这一次我却没有碰着头。我抓紧了把手,把眼罩摘掉了。车门打开了,温柔的阳光洒在我的全身。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湿润而又清爽的空气,感觉很舒服。我眯着眼,享受着这难得一见的阳光。
我一转身,正想说刀女选的地方不错,却突然发现旁边的墙上写着三个大字——九寨沟!
我说:“啊,九寨沟?”
刀女抱着手走到我跟前,“对啊!洗手在这儿不错,据说在这里面用相机拍到野生大熊猫可以直接兑换现金呢。国宝啊,不好吗?”
我无奈地笑了笑。刀女戳了戳我,“喂,我知道野生大熊猫在哪儿呢,要不要去看看?”
小先和罗璇也狡黠地一笑,拉着我,“走啦,珉哥,洗了手,咱下山桑拿!”
尘归尘,土归土。结束或许是另一种开始,我虔诚是因为我罪孽深重,望佛祖普度。
大学毕业后,我回到新疆。在家里,我的书桌上摆着一封信,居然是爷爷的。我很意外,看了看时间,居然是我们最后一次挖坟之前。爷爷说他为我找了份工作,要我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他说很希望他是家族里最后一个鬼脸。他甚至说如果最终没能和花儿在一起,不是我不好,也不是花儿不好,而是因为我们五行相克。
合上信,我独自去了爷爷的坟头。这一天正好是爷爷的祭日,我看到他的坟包早已被人修得整整齐齐,连碑文都刻好了。我靠在坟包上,看着天空中大朵大朵的云彩,回忆着往昔。
小先一毕业就和刀女结了婚,两人后来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儿。他们的婚礼很热闹,据说洞房的时候,两人因为谁管钱闹得不可开交。最后两人一人拿了一瓶酒,说谁先倒,钱就归站着的管!据小道消息说,两人同时倒了。
罗璇还真就跟小丽结了婚,两人还一起来新疆看过我,希望我能做他的证婚人。我义不容辞。婚礼那天,罗璇帅极了。
我一切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