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看着画儿,心思似乎回到了过去。我猜,他是在想当年取画儿的过程。我看看花姐,她也在看着这画儿出神。几位爷爷都眯着眼看着画儿。
尹三爷说:“这十一面佛按理来说,右手应该有个锡杖,这慈悲袒护一切众生的意思倒也没了,这合掌印是说要一切鬼神、龙蛇、虎狼、狮子、人、非人要相敬,这化佛印是要说生生之处不离佛边。嗯,还有化宫殿印,难道是斗佛?这十一面佛,很少有斗佛啊!老鬼,你这挖的是什么坟啊?”
爷爷赞许地看着尹三爷,“不简单啊,从这手的结印就能看出端倪!这是个将军坟!”
尹三爷喃喃地说:“难怪呢!”
一会儿,他回过神似的,又说:“佛祖,我也带了一尊!”
尹三爷在蛇皮口袋里摸了起来,一会儿,取出了一团粉色的物件。我定睛一看,也就是巴掌大小。我心里感叹了一下,尹三爷真是老糊涂了,拿个地摊货来跟爷爷的比。
唐爷冷哼一声,“和田粉玉,也无非是个少见的货色,比这个,你比不过我这个在和田摸爬滚打的泥腿子!看我的!”
他说着,就从脖子上取下个物件。我看不清,但是听见大爷爷倒吸一口冷气,“啊?奇石啊?”
我再也忍不住了,慢慢地挪到了尹三爷身边,踮着脚,看了过去。尹三爷倒不激动,“我这可是正宗的和田粉玉,通体粉色,而且也是有年头的,必须要海拔3000米以上的。像我这种的粉色,那是少之又少,和你的比,也算同出一辙了!”
的确,尹三爷这块玉色泽极佳,通体淡粉。一般整块粉色玉少之又少,不过,这样的玉不雕刻或许比雕刻更值钱!如果有人得到,要雕刻,必然也是下了极大决心的。尹三爷说有年头了,那可以假设一下,或许是遇上了一个道行极高的雕刻师傅,就像千里马遇见了伯乐一般。
这种机缘巧合也不是常人所能遇见。粉色的和田玉少,雕刻师一旦手抖一下,或者重一点,这石头就算是毁了,而这个雕刻师能将它雕刻成佛,从佛祖的笑容,又可以看出,他工艺极其精湛,用“不简单”三个字似乎也无法形容这工艺。看来真是绝品了!
唐爷的呢?我凑在一边看着,发现唐爷的玉是白玉,也是巴掌大小,油头十足,光照下,浓重的油色泛着柔柔的光彩。这白玉奇特在它的造型,居然是一匹马的样子,似浑然天成,未经雕刻。马头清晰,似仰天长啸,马身丰盈,马蹄似乎直立。
最奇特的是马尾,根根马尾须都是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唐爷说:“我这白玉,我给它命名为怒马,和你的雕完的佛比,你觉得如何啊?”
唐爷将“雕完”的两字说得很重。尹三爷并不看唐爷手中的和田玉,“你的玉自己把玩了不少日子了吧,那马尾是你长年累月自己用指甲摩挲出来的吧?你倒是煞费苦心啊!你还要把玩马嘴、马蹄,等真的成了怒马,你估计得投几道胎吧?!”
大爷爷咽了咽唾沫,“这……这轮,我不陪你们玩了。这壁画,我看不上!你们抢,我看!”
爷爷说:“呵呵,三儿啊,你这把输了啊!唐蛮子的玉未经雕刻,靠把玩成型,样式圆润啊!我也是第一次见粉玉,不过呢,呵呵,奇石是少之又少了,一般这水冲、冰养、日晒的,哪里还会有这等造型?不过话说回来,你怎么舍得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