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了摸坟土,很实,看来是有些年月了。这让我很兴奋,眼里似乎看到了不少宝贝似的。我又绕了一圈,才算看清楚这山坳长的什么样子,准确地说,这里应该是个山体滑坡后形成的凹地,树经过几百年,把这下面的土地已经牢牢地吸附住。
在这儿建坟,真是有点奇思妙想,因为断山本是不吉利,很像仕途将走到尽头,可这树又是一种生命,又有点绝处逢生的意思,算得上是种意境。而这沼泽,我猜很早之前应该是个祭台,也可以叫山眼,也就是所有气都会聚集在此,葬在此处的人绝非什么平常人家,至少应该是些文人骚客。
我打量起这些坟头,看似没有规律,其实很有规律。比如左右间隔至少五米,两个有碑文的坟头都向着水流的方向。饮水思源?这个猜测让我有点浮想联翩,真期待能在哪位神仙寂寞的时候,陪他聊聊天。
再无什么新的线索,我开始往回走。如果我们要再来,恐怕只有小沼泽难过一点,但是这也能把别的农户阻挡在坟外面。不过,一旦有人过来,我们也无法离开,因为唯一的路也正是那小沼泽,往上的断崖足以让人望而生畏。
小先一看到我回来了,赶忙拉起了绳子。我这次直接趴在淤泥上,双手拉住绳子,用力往前滑,一直到了对岸。
小先扶起我,就着急地问:“那边怎么样?”
我拧开纯净水瓶子,直接倒在身上,衣服此时已看不清楚什么颜色了。我稍作休息,看看表说:“我们只有四十分钟回到高速路上,能打着车就是幸福!”说罢,我又脱掉鞋子往外倒着淤泥。
小先说:“要不咱们今天再住一个晚上,明天给班主任说一声?”
我摆摆手说:“不行!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今晚务必要赶回去。对了,你带了两件衣服是吧?拿一套给我,不然没人敢叫我上车。”
我弄干净头,换了一件小先的白色t恤,把脏衣服一股脑儿塞进背包里,开始往回走去。
淤泥开始干在脸上,我张大嘴巴,脸上就像龟裂一般难受。虽然换上了干净的衬衣,可是裤子从里到外还不时地掉落着泥巴。一路上我没有说话,小先也没有问。我看看背包里已经没有一瓶水了,吃的倒是一堆。
我们把压缩饼干全部用塑料袋包好,找了个大树挖了一个坑,把干粮全部埋进去,因为下次肯定能用上。我又在绳索上撒了些枯叶,做好伪装,把剩下的东西全部吃完,垃圾往包里一丢,继续上路。
我以前一直觉得泥浴应该很爽,现在才体会到有多不舒服,全身莫名难受。因为时间已经严重超支,我们决定跑到高速路上,再想办法。
小先看我难受的样子,接过我的包背在自己身上。回去的路上很崎岖,但是因为一定要赶回去,我们也就加快了速度,有一段路,河水就在我的身边,我却没时间停下来洗洗。一直到看见有人,还有三轮车时,我们才算停下来喘喘气,那感觉和跑完马拉松没啥不一样。
我一直到上了人力三轮车,才算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