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寒假我要不要回来啊?我其实还是想在这儿待着!”
我没敢说原因,就想知道答案。花姐说:“你……你不想回来就在那儿待着呗!那儿环境好,冬天也不冷。”
我附和着,不知不觉就挂了电话。我坐在马路边上寻思着,谁说这儿冬天不冷,这儿冬天比新疆还冷!新疆外面冷,可是家里到处是暖气,这儿除了湿气就是冷,又潮又冷。我回到房间开始盘算起来,到底是回家还是留在这儿。
我斗争了很久,说实话,我很想他们,想着纯肉拌面,想着没结婚的羊,还有爷爷他们是不是都还好,更想知道小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回去吧,我又不甘心,好不容易有点东西可以学到,这下又要回去,再来的时候,会不会忘记了。
罢了,不回了!等我再回去的时候,可就是有所成的时候。我心里暗道了一声,掐灭烟,把铺盖卷一拉,就回到了小屋里。
那几天我没出过门,饭基本上都是叫小饭馆送过来的。最可笑的是,房东老太太以为我要考研或者失恋了,上来好几次,不是把猫放在我屋子里,就是拿一两个梨子,看看我一天在里面搞什么名堂。
书看得很快,我学会了什么叫“望、问、闻、摸、探”,这也是耗子哥自己总结出来的。
这“望”就是宏观的,需要从整个山脉及水流走向来判断古人最有可能把坟埋在哪儿。之后踩踩点,凭借不同朝代不同的风水讲究来观察,看看大概是哪个朝代的。
“问”就是进大大小小的村子,找县志或者问些老人,看这里有没有什么传说,这儿在古代有没有什么关于神啊鬼啊的说法。
“闻”就比较有特点了,要去到勘察好的地方挖些土闻闻,看看有没有古人的味道。说来奇怪,耗子哥的笔记里写古人的土有种细微的味道,很难形容,但是那个味道只有古人的坟才有,这就是所谓的“闻”。
“摸”就是要掐土,到大概估算的地方,摸摸周围的石头,或者摸摸土,一般都要半米之下的土才能看出些不同。
“探”就很复杂了,相当于敲定哪块地方下面一定有古墓,需要知道有多深,哪个年代,一般需要洛阳铲。这个洛阳铲可真是个好东西啊,铲子下去后,左右一晃,这下面的土就上来了。一般,夯土层就是确定的关键,出现了夯土层,就代表下面的东西靠谱了。
随后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我和耗子哥见了几次,每次我都是一大堆问题。他呢,也不厌其烦,这倒让我不太好意思了。我给二叔打电话,问起耗子哥,他却闭口不谈,就说你跟他学就行。
就这样,我花在书本上的时间,一直大于我的睡眠时间。每次和耗子哥见面,他都要去吃火锅,我个人感觉,他一定和火锅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也可能就是因为那些肉,还有啤酒,每次回去后,我都睡得特别好,第二天很早就会起来,开始看书。
我已经记不清换了四批还是五批书了。当感觉自己可以把每个朝代的代表性的物件都能说出个一二的时候,我和耗子哥进行了一次长谈。
那次谈话是在他的地下坟室里,我们抽了好多烟,以至于打开盖板的时候,下面的烟眼看着就不断地涌出去。
那次谈话,我印象深刻,他告诉了我怎么样去看坟里的宝贝,怎么样把它们拿出去才不会损坏,还聊了很多他的故事,我才慢慢地对眼前这个人有了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