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说:“做法事的用具吧,也可能是衣服什么的!一会儿自己看,我休息会儿,他们搬完,咱们就回去了,这两天老骨头都累坏了!”
我若有所思地回到二叔身边,二叔这个时候居然开始打起了呼噜。我没打扰他,远远地看着叔叔他们。花姐将一些陶器堆在了壕沟外,小舅一趟一趟地跑着。
我远远地看去,好像是一些碎衣服,有的拿给爷爷看,爷爷看了看只摆摆手,意思是不要了。小舅乐此不疲地继续忙活着,叔叔上来时居然两手空空,直往面包车这儿走来。
我问道:“叔叔,里面有好东西没?”
叔叔说:“没啥了,那一下子摔碎了好多,不过铜器还有两个。”
我撇撇嘴,本以为能弄上来一两件金器,运气好的话再整块金砖,在家摆着玩儿,结果只看到些瓶瓶罐罐的,还出个什么铜器。要铜的话,我可以找一堆,也卖不了几个钱。
最后的清理工作完成了,一共要带走七只陶器,两件铜器。铜器我看了,一个是类似夜壶的罐,一个是鞋盒子大小的鼎,花纹都很简单。
小舅自己拿了一件破衣裳,当宝一样拿油纸包好,放到了吉普车上。
我是失望了,彻底失望了,这和那段时间流行的“古墓丽影”游戏里的完全不一样,而且根本连相似的地方都没有。出了两天的汗水,第一天只换来一个黑头盔,第二天则是几只破陶器,还有一堆废铜烂铁——我那个没劲儿哦!
发财没发着,垃圾倒是拣着一堆。
回去时,我没好气,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小舅打着哈哈。小舅问我:“还来不?”
我望着他,硬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回来时,车开到凌晨四点多,终于找到一个小店落脚。老板娘很客气,煮了几碗挂面,搞了几个煎蛋,热乎乎地吃下睡觉。但是床不舒服,连洗澡的地方都没有,我很怀疑老板娘也是挖坟的——那么偏僻的地方鬼才会去住,居然还开旅社?
但是第二天,我改变了看法,我觉得她就是打劫的,真是一年不开张,开张管三年——我们五个人一共花了560块。叔叔交钱时,我已经骂了老板娘全家无数遍。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我们回到了唐爷的住处。照例是纯肉拌面,这面让我至今难忘。两个老人互相寒暄了一下,唐爷就开始参观爷爷的战利品。
唐爷说:“这些给老毛子的话,总共50万没什么问题!”
爷爷说:“50万少了吧,少于70万,门儿都没有!”
唐爷说:“你老小子永远不知足!要那么多钱干啥啊,像我现在不是挺好?你爱钱,咋不分开卖?”
爷爷哈哈大笑道:“这东西随便一件,只要被便衣抓到,都够我喝一壶了!没那心,一次卖完,大家都放心!”
唐爷抽烟不语。他看着正在吸溜着拌面的我们,用拐指了指我,“你孙子怎么样?能接你的活不?”
爷爷看了一眼,“完全不行!还是让他好好读书吧!这年头,干这一行,不死警察手里,就死坟里了!他嫩着呢!干不了这个!”
唐爷笑了,“你老伙计我还不清楚,越是说不行的,越心里美着呢!当年说你家老二,那夸得能通天一样,现在咋样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