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丰满也翻身上马,眯着眼睛看着前方,七宗五姓的人确实是全都来齐了,但是后面是不是一定就不会再有人来,那可就说不准了。
三日前的安州,吴王李恪可是第一个冒头的亲王。连吴王都得到了消息,那么李世民其实的那几个儿子岂会没有一点儿动静?
李丰满有一种感觉,越是靠近长安城,那些别有用心想要刻意来接近他的人就会越多,七宗五姓这些世家,只是一个开始而已。
初从涪川出来的时候,李丰满从来都没有想过,土豆还有玉米的出现,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李世民的保密工作,没有做好啊!
“报!”后面有斥候快马赶至,及到程咬金与曹斌的跟前,拱手禀报:“报大将军,车队后方有大批人马快速接近!”
“特么的!还有完没完了?!”
程咬金忍不住破口大骂,同时忍不住狠瞪了李丰满一眼,李丰满一脸无辜,瞪什么瞪,这跟我有毛的关系?
曹斌向斥候问道:“多少人马,几时会与我军相遇?”
“回禀都尉,”斥候躬身禀报:“约有百人,敌我不明,不过看上去皆是擅骑擅战之士,距此不足五里,转瞬即至!”
“再探!查明身份再报!”
斥候策马而去,曹斌低声向程咬金请示了一句,而后单举右手,高声喝道:“停!后阵变前阵,戒备!”
所有的玄甲军令行禁止,全都立马而止,阵形变换之间,不见丝毫紊乱。
“走吧,咱们去看看,这次来的是何方神圣!”
程咬金的神情不愉,之前一直都是有人在前面拦路,现在特么都开始从屁股后面往前追了。
一百多人的队伍,可不是一个小数,而且全都是骑马前行,定不是什么民间散勇,不用猜也能知道,来的人定是官方背景,否则,便是七大世家的人也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集结这么骑兵在官道上疾驰。
曹斌与李丰满跟在后面,很快就来到了队伍的最后,站在阵列之前,静候着来人。
只等了不到五分钟的功夫,就看到不远处烟尘阵阵,很快便有一阵急促而紧凑的马蹄声传来,眨眼的功夫,一队身穿轻甲的骑兵就赶到了近前。
为首的一人身穿红袍,跨骑高马,面容优雅俊秀,看上去不似将军,倒像极了一个少有锻炼的文弱书生。
李丰满自然是不认识,不过程咬金与曹斌的面色则显得有些意外。
“原来是魏王。”程咬金一口叫破来人的身份,似想起了什么,又摇头道:“不对,现在应该是顺阳王了。”
贞观十七年,也就是李承乾发动宫变的那一年,李世民唯恐生变,直接把李恪与李泰全都赶出了长安,李恪的封号不变,李泰则被改封为顺阳王,徙居均州。
前段时间,杨妃身子有恙,李恪奉旨回京侍奉,至今未归封地。而李泰,则一直都在均州不曾离去。
“这小子在搞什么鬼?”程咬金面露不解之色:“前天咱们路经均州的时候他不出来,现在咱们远离均州上百里,他却巴巴地又追了出来,闲的?”
原来是皇四子李泰啊,李丰满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个名义上的亲兄弟。
从血脉上来讲,他与李泰都是长孙皇后所出,是嫡亲兄弟,不过为了争权夺嫡,这小子与李承乾的关系可是一直都不怎么好。
“或许是得到消息的时间晚了些。”李丰满淡声道:“看来这位顺阳王较之吴王可是差了不少啊。”
程咬金轻点了点头,或许真是如此。
倒不是李泰不如李恪,实则是近水楼台,谁让李恪现在就在长安,消息自然要比远在均州的李泰更灵通些。
“莫要小看了顺阳王,顺阳王自幼聪敏绝伦,深得皇上宠爱,这些年若不是他,废太子也不至于会落得一个客死他乡的下场。”
程咬金轻声提醒了李丰满一句,李泰表面和蔼大度,暗地却阴狠毒辣,对自己的嫡生兄长都毫不留情,更别说是无甚关系的外人了。
程咬金素来都不喜与这个皇四子打交道,感觉此人就是一条毒蛇,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照着你的脖子来一口。
李丰满轻轻点头,知道老程这是在暗示他莫要被人给认出了真身。其实不用程咬金提醒,李丰满也明白,皇家的子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他自然不会掉以轻心。
说话间,李泰已经纵马来到近前,勒紧缰绳将马止住,然后一抬右手,身后的骑兵也令行禁止,停在了原地。
翻身下马,李泰轻步走上前来。
程咬金与曹斌不敢托大,也赶紧下得马来,拱手上前相迎,李丰满亦是一样,跟在两位大佬的屁股后面,凑个数。
“不知是顺阳王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程咬金走上前与李泰见礼。
李泰连忙上前抬手虚扶,没敢让程咬金真个拜下来,笑道:“程伯伯这可折煞小侄了,是小侄不请自来,做了恶客,还望程伯伯不要怪罪!”
见过礼后,李泰又很自然地与曹斌打了声招呼,然后目光落在李丰满的脸上,一愣神,突然激动上前两步,一把拉起李丰满的双手,眼中含着泪水切声道:“大哥,原来你还活着!真是侥天之幸,竟还能让我再次见到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