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福止步,不过脸上却是极不情愿,『摸』着自己的肚皮报怨道:“为什么不让我出去,只是去要些吃食而已,能有什么关系?”
被关进来的第一天他们就曾直接越狱归家,结果不是也屁事没有吗,为『毛』这一次就不行了?
“臭小子,老子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全都忘了吗?”老富贵儿忍不住踹了根福一脚:“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心有诈!”
他们自己破门而出,跟别人特意给他们留了个门引诱他们出去,完全是两个概念好吗?
“老爷,”喝住根福之后,老富贵儿又扭头向李丰满道:“老奴怀疑,涪川县这是在故意引诱咱们越狱,说不定现在狱门之外,已经有大批的差役在等着咱们出去呢?”
钓鱼执法!
李丰满的脑袋里面蹦出了这四个字,只是这有些解释不通啊,赵宣明明已经表过态了,按理来说不会再出尔反尔,故意来为难他们,可是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黔州郡守又向他施压了?
“根福,我去那边的牢房,把里面的犯人放出去几个。”李丰满抬手指了指距离他们有十数米外的牢房,轻声向根福吩咐了一句。
当初因为一些私秘的原因,李丰满所在的牢房在整个县狱的最里端,是一个独立于所有监牢的独间,周围数米之内没有别的牢房,为了保密与安全,赵宣更是直接将靠近这间牢房的其他监牢也全部清空,确保李丰满周围的十余米内,没有一个生人。
记得当时,为了清空牢房,有几个重刑犯不甘与他人挤在一处,甚至还暴发了一场不小的动『乱』,有几人还曾指着李丰满所在的监狱,出声威胁。
后来听牢内的狱卒提起,那五人好像都是山匪,每个人的手上都沾有不少无辜路人的鲜血,都已判了死罪,等到秋后就会集体开刀问斩。
全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既然怀疑有人在钓鱼执法,李丰满自然就想到了那几个曾经威胁过他的重刑犯,让他们出去试一试水,想来也是极好的。
如果事后证明只是一场误会,并没有什么凶险,大不了让根福再把他们捉回来也就是了,不会误事。
根福应声,迫不及待地落锁开门,走到李丰满所指定的那间牢房,抬手往牢门处的铁锁一拍,啪嗒一声,铁锁应声而落,牢房里几个饿着肚子心情极为暴戾的囚犯纷纷冲出牢房。
狠瞪了根福一眼之后,慑于根福两多高铁塔一般的身材,没敢去找根福的麻烦,冲根福拱了拱手,然后便先后冲出了狱门。
一如李丰满与老富贵儿所料,平素里一向看守得最为严密的县狱狱门,竟然也是虚掩,没有上锁不说,门外竟然连个守卫都没有。
五个穷凶极恶的死刑犯一出门,面上便显『露』出狂喜之『色』,二话不说,分从五个方向,撒腿就往外逃窜。
哪怕他们也察觉到了事情有些不妥,不过他们都是马上就要被斩了脑袋的死囚,哪里在还会去顾忌太多,至少这是一个可能会活命的机会,死也不能错过!
根福小心的躲地狱门里面,探着脑袋向外观瞧,眼见着五名囚犯已经快要跃过县狱的围墙,就在根福准备着冲出去再把五人给一一擒回来的空当,门外的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阵的破空之音。
嗖!嗖!嗖!
这是弓弦被拨动,箭矢破空而出的声音,根福的双眼一阵紧缩,眼中的倒影里,有十余只箭矢分别从四个方向纷纷『射』向五位囚犯。
“啊!”“啊!”“啊!”
连着五声惨叫,五名囚犯无一幸免,全都被暗中『射』出的箭矢『射』穿身体,落地而亡。
果然有诈!
根福恼怒地紧握了握拳头,想起李丰满刚和的吩咐地,他并没有冲动地冲出门去,而是飞速返回牢房,将他刚才看到的一切细细向李丰满禀明。
“外面竟然埋伏了十余位弓箭手?!”
李丰满与老富贵儿全都倒吸了一冷气,赵宣这是要做什么,赶尽杀绝还是杀人灭口?
幸亏刚才李丰满多了一个心眼,拿几个死刑犯去试了一下,否则他们三人若是再像之前一样冒然出去,肯定也会落得那五人一样的下场。
饶是根福身强体壮,武艺高强,可是外面那毕竟是十余把弓箭,他能躲得过一支两支暗中『射』来的箭矢,难道他还能连着躲过十几支吗?
就算根福躲得过,李丰满与老富贵儿肯定会被『射』成刺猬,这根本就是一场专门针对他们三人的绝杀。
“赵宣肯定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李丰满沉声道:“若是我猜得不错,应该是黔州府那边来人了。”
李丰满的心中瞬时就有了判断。
赵宣就是一个官场上的老油条,这么明显得罪晋阳公主与程怀弼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唯一的解释也就只有黔州府那边派人来接管了涪川县。
老富贵儿心有余悸道:“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如果咱们没有疑心,而是直接出去狱门,就算是被人『射』杀,最后也肯定会落得一个越狱潜逃的罪名。”
“老爷,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老富贵儿轻声向李丰满关道:“不给水喝,不给饭吃,他们现在明摆着就是在『逼』咱们出去。”
一天不吃饭饿不死,但是如果一天不喝水的话,那可真有可能会要了人命,现在毕竟是夏天,监牢里面又闷又热,坐着不动就是一身臭汗,没有水份补充的话,真的是很难忍受。
哼哼!
根福突然提着鼻子轻嗅了嗅,嗡声嗡气地向李丰满与老富贵儿说道:“少爷,爹,你们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是烟!”
老富贵儿的面『色』突然大变,忍不住高声叫骂道:“这帮王八羔子,他们竟然要用烟熏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