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晚上,李世民接连接见了十八位朝臣,其实也包括皇太子在内的几个皇子。
其目的,显而易见,与赵德全前两天肆意捉人审问所造成的轰动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敲山震虎,震慑人心。
不知道是谁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那个真正的幕后真凶知道,朕已经盯上你了!你若是再敢犯案,朕必能将你揪出来!
为了能够确保废太子在涪川的安全,李世民也算得上是费尽心力了。
子时过后。
所有有嫌疑的人接见完毕,李世民伸了个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寝宫就寝,同时脑子里还在不停地回忆着今夜所见之人的种种表现。
“十八个人,在提到废太子的时候,竟然全都有异常,这算是怎么回事儿?那个逆子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在这些朝臣的心目当中,竟然一点儿好都没有留下吗?!”
李世民郁闷得想要吐血,他早知道李承乾的人缘不好,但是能够差到这种人人喊打的地步,也真是够难为他了。
连长孙无忌这个亲舅舅都不愿为他多说上一句了话,更别提其他那些跟他本来就有些不太对付的兄弟与朝臣了。
趋吉避凶,人之常情,这不奇怪。
但是当所有人都对废太子避之不及甚至恨不得他早点儿死掉的时候,那就已经不但但是人走茶凉的问题了。
如果李承乾现在就在李世民的跟前,李世民肯定会忍不住大耳瓜子抽他,早就跟他说过,这些人大多都是柱国之臣,一定要诚心以待,一定要刻意结交。
可是结果呢,当了十几年的太子,这满朝文武中最重要的十几个朝中大员,他竟然连一个都没有拢落得住,这已经不仅仅是废的问题了,这特么简直就是蠢,蠢不可及!
李世民胸中的气血一阵翻涌,血压有点儿高。
“看来这一次是不死都不行了!否则待朕百年之后,便是治儿也保不住他!”
李世民摇头轻叹:“人常言道,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承乾吾儿,看来你是真的不适合当这个太子,希望经过这次的教训,能让你收收心,别再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地厮混下去了!”
临睡之前,李世民还亲手拟了一道密旨,又将刘英叫来面授机宜一番,待将一切全都安排妥当之后,李世民这才拖着沉重的身子缓缓躺到床榻之上,迷迷糊糊中昏昏而眠。
为了李承乾这个废物儿子,李世民也算是费尽心力了。
第二天清晨。
内侍总管刘英带着皇上的圣旨,领着十几个早已准备好的宫中禁卫,没有一点儿遮掩地大摇大摆出了长安城的东城门。
这是李世民刻意安排所造成的效果,他就是要让更多的人知道,为了废太子与晋阳公主被刺杀的事情,他特别派出了一直在他身边贴身侍候的内侍总管,来表达他对这件事情的重视程度。
“快马加鞭,每过一处驿站更换马匹重新上路,咱家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涪川,见到晋阳公主殿下!”
刚出城门,刘英便一改之前的畏畏缩缩的奴才相,骑在马背上,腰板挺得笔直,毫不客气地向身后的禁军吩咐交待着。出了宫门,他代表着的就是圣上,断不能失了仪态与气度。
“刘总管放心,既是圣上的吩咐,便是累死在路上,我等也不敢有分毫懈怠!”
负责领导这十几位禁军的崔鹏校尉小声的应和着,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是全力配合刘英,将其安全护送到黔州涪川,自然是不好驳了刘英的面子。
“那就有劳崔校尉了!”刘英冲裴裳拱了拱手,面上虽然倨傲,但是却也不敢真的把崔鹏等一干禁卫当自己的属下去任意使唤。
刘英是内宫总管,对于宫中的事情全都门清儿,普通的宫中禁卫也就罢了,但是但凡能在禁卫中捞到个一官半职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禁军校尉,也必是大有来头之人。
就像眼前这个崔裳,虽然只是一个从六品的监门校尉,却也不能小觑,在来之前刘英可曾专门摸过他的底细,出身河东裴氏,安邑县公裴矩之孙,妥妥的根正苗红的官三代。
这样的人,他一个并没有什么根脚的阉人能惹得起吗?
在唐贞观时期,为了防止内宦专权扰乱朝堂,李世民对太监的限制打击一直都极为严苛,内侍的地位低下,远没有唐玄宗、唐肃宗时期拥有那么大的权柄。
刘英虽为内侍部管,是李世民身边的私人助理,可是跟真正的朝堂官员相比起来,他其实什么都不是。
裴裳轻轻一笑,很有礼貌地冲刘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刘英会意,手中的马鞭一挥,嘴中高喝一声:“驾!”
一马当先,疾驰而行,在五米多宽的官道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烟尘。
“兄弟们,走了,可千万别被一个阉人给比了下去!”
趁刘英走远,裴裳回头冲十余位属下咧嘴一笑,言语之间,对刘英并无半分敬重。
手下人闻言也跟着起哄,高声道:“裴校尉,你也太看不起兄弟们了,兄弟们可都在铁血真男人,怎么可能会赶不上一个没了卵子的阉货?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