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与程迁儿同骑,程怀弼在前面开路,马不停蹄赶了一天的路程,终于在第二日的晌午与晋阳公主的车队会合。
直到看到晋阳公主,刘敬都还处于懵逼状态,不知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只知道他昨日正在店里边翻医书边为病人诊治,突然就有两个凶神恶煞一样的大汉跟着范同一起闯了进来,二话不说,拎起脖子就走。
我特么这是招谁惹谁了?
请人看病有这么请的吗,真是岂有此理!
在看到眼前这个面色苍白且不停咳喘的小女孩之后,刘敬已然明白他被请到这里的原因所在,所以他的心中才会更为气愤。
寻常人家求医,哪一个不是客客气气,不说塞红包送礼物,至少也要规规矩矩地说明情况,看师医是不是有时间,又或者是愿不愿意上门出诊。
哪有这样连问都不问就直接上手硬掳的?
弄清楚了这些人的目的,刘敬的心神顿时沉稳了下来,目光在晋阳公主的脸上仔细打量了一下,心中瞬时了有计较,不用这些人说话,他自己就先自语给出了诊断:
“气虚带喘,咳中有滞,痰白稀薄,舌白肢冷,脉浮而紧,口不渴而腻,渴喜热饮。”
晋阳公主神色微变,不由正色抬头向刘敬看来。
坐在晋阳公主旁边的楚钰与陈挚亦皆是眼前一亮,对这位从涪川来的所谓神医有了一丝认同感。
能够仅从一个望字,就准确说出晋阳公主殿下的所有症状,甚至还推断出了公主殿下的大致脉相,看来这个刘三蛰并非是浪得虚名之辈。
当然,如果只有这种程度,也只是让他们眼前一亮而已,相同的事情他们二人也能轻易做到,并不值得大惊小怪。
“这是喘鸣、呷嗽之症,而且已病入膏肓,若是刘某猜得不错,这位小姐的父母之中,必然有一人患有同样的病症!”
刘敬说得斩钉截铁,让楚钰与陈挚这两位太医都齐齐改变了颜色,晋阳公主似乎又回想起了已然故去的长孙皇后,神色一片黯然。
“敢问这位先生,这些你是如何诊断出来的?”陈挚到底年轻,心有疑问便直接问了出来,一句先生,道出了他对刘敬医术的认可。
楚钰也把目光集中到了刘敬的身上,他同样也很好奇,刘敬是如何从晋阳公主的身上推断出长孙皇后或是圣上也有类似的症状的。
刘敬的底细,在请他过来之前就已经摸了个一清二楚,土生土长的涪川本地人,一生没有出过黔州,若说他是提前知晓了晋阳公主殿下的身份所以才在这里大放厥词,以图吸引他们的注意,那更是断无可能。
首先刘敬不认识晋阳公主殿下,其实这次请他过来,完全是楚钰与陈挚突然间的想法,事先没有半点儿征兆,程怀弼二人亦不可能会提前向刘敬泄露出公主殿下的身份。
再有,刚才说出那份诊断的时候,刘敬身上所传递出来的那份自信,同为医者,楚钰与陈挚的感觉最为真切,做不得假。
因为他们也曾有无数次在面对有着绝对把握的病症时,自然而然地有过这样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