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春花抬起头来,看到张老八手里的大洋,明知故问:“哪来的?”
不管怎么说,这几次,耿春花出了这么多力,帮了这么多忙,二人并肩战斗,配合默契,在张老八心里,她已经是他的战友!但纪律就是纪律,他决不能违犯,可他又不忍心推开她,这才拿出大洋,找个借口。
“你猜?”他把大洋放在耿春花手里。
耿春花接过大洋,数了一数:“这还用猜,一定是冯迷糊给你的。”
“你猜对了。”
“十块大洋的封口费的,太少。”耿春花说,“他们一定说弹药库里没有枪吧。”
“你又猜对了。”
“十块大洋,买了两颗人头!”
“这十块大洋,我还答应请他们吃饭。”张老八说,“冯迷糊给我二百块大洋,我只拿了十块。”
“哈哈,”耿春花说,“你这个赤匪,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件事,要他两根金条,冯迷糊也得往出拿!”
“我们不能得罪他们,也许还能利用到他们。”
“这种事,你还想干下去啊!”
“我的信条是,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张宝贵,你就一点儿都不为你自个儿想想吗!”
“这片土地,就是养育我的母亲,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就是我的骨肉同胞,如果他们能获得自由和幸福,我愿意为他们去死!”
耿春花突然热泪盈眶,颤抖着声音说:“宝贵,你真让我无地自容!”
张老八用手给她擦擦泪水:“想不到,你这个站长,也会动了真情!”
耿春花一跺脚:“我又不是铁石心肠!”
“别哭了,你先上炕暖和暖和,我把炉子生着,再烧烧炕,还要修好门插,我们可以安心睡一觉了。”
耿春花说:“我等你。”
张老八干活很快,不大一会儿功夫,就都整利索了,二人这才上炕躺下。
躺在炕上,张老八还是背对着耿春花。
过了一会儿,耿春花说:“宝贵,你转过脸来,我和你说几句话呗。”
由于一宿的紧张,两个人的神经还处在兴奋状态,其实,也都觉不出困。
张老八说:“说吧,我能听见。”
“怕什么,我又不能吃了你。”耿春花硬把他搬过来,然后说道“那个寺尾猪三把你筛选出去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他会认出你来!”
“如果能让他把我认出来,我就不配做地下工作了!”张老八说,“那个大狗皮帽子帮了大忙。”
“可是,你说话是怎么变的口音呢?难道你也经过这方面的训练?”
“咱这儿不是有糖球吗,我在舌头底下含了一块糖球。”
“你也真能想出办法,”耿春花说,“可是外面的现场是怎么破坏的?”
“我的父老乡亲,”张老八说,“我们俩回到宿舍,他们就开始行动了!”
“还真有人帮你们。”
“我们是一家人,命运是连在一起的,当然要互相帮助。”张老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