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赵叔叔怎么样?”
“我赵叔叔很严重,我已经给他喝完药了,看样子,没有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地!”
“告诉厨房,这几天,伙食办好些,大家跟咱们耽惊受怕,给大家调剂一下。多给你赵叔叔买些好吃的!”
“我已经买了。”
“这些该死的鬼子!”李掌柜说,“他们这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婉玲说:“爹,他们白费功夫,啥也钓不着!”
小福子在皮货大堂的伙计,就是打杂,收拾个卫生、看看炉子、烧烧水、简单回答点儿顾客疑问、跑跑腿啥的。
他回到皮货大堂,就让陆老六回更夫房了。他转了几圈,张二先生和伙计们吃完了早饭,来大堂做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福子,吃饭去吧!”张二先生喊道。
“嗯哪!”小福子要等伙计们上班了,他才能离开大堂去吃饭。
小福子刚要走,就看到一个人里倒歪斜出现在街边上,忽然一下就栽倒了,位置正对着大堂的门。
想到钱甲兴他们要来,他马上去办公室找张二先生:“二掌柜,咱们门前倒下个人,不知是不是我钱大爷。”
“有可能,赶路赶得急,累过劲了!”张二先生马上放下算盘,两手拎着大褂小跑着往外去。
出了大堂的门,张二先生见一个人躺在离大堂门七八步远的地方,有几个人站在一边儿看。那个特务也过来了,这让张二先生的心提到嗓子眼儿了。
张二先生跑到跟前,只见这个人衣衫褴褛、油渍麻花,二目紧闭,牙关紧咬,看着有些面熟,但却不是钱甲兴,他这才放下心来,忽然,他想起来了,说道:“这不是要饭的野刺猬吗!”
“就是他!”小福子也认出来了,“我刚要说呢。二掌柜,他是不是死了?”
张二先生猫腰探探鼻息:“还喘气儿。
特务说:“这是咋的了?”
“可能是天太冷,冻了一宿,再没吃东西,昏过去了。”张二先生叹息一声,“唉,看势头,今年是个严冬,真够穷人呛啊!”
特务说:“这得咋办哪?”
张二先生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家人,要是有,通知他家里人一声。”
特务说:“一个要饭的,上哪儿找他的家人。”
“也是,”张二先生说,“小福子,咱们先把他抬进去,缓一缓。”
于是,张二先生抬膀子,小福子抬腿,两个人把野刺猬抬进大堂,有人拿一张狼皮铺在地上,又有人帮着把野刺猬放到狼皮上。
人放好了,张二先生说:“小福子,倒杯温乎水儿。”
“嗯!”小福子很快去调了一杯温水拿回来,递给张二先生。
张二先生将水喂进野刺猬嘴里。
这小子本来就是装的,不一会儿,就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故作惊讶:“啊?这,这,这是哪里?这是到了阴曹地府吗?”
小福子说:“啥阴曹地府!野刺猬,这是我们的皮货行!”
野刺猬眨巴眨巴小眼睛:“啊,二掌柜!小福子!原来是你们,我说这地方咋这么眼熟呢。”
小福子说:“认出我们来了!”
野刺猬说:“你们是好人,经常给我恩惠,我咋能认不出来呢!”
小福子说:“野刺猬,你刚才昏倒在我们门口了。”
野刺猬坐起来,活动着四肢:“咳,我还寻思我死了呢。”
“我也寻思你死了呢!”小福子说,“二掌柜说你冻昏了,我俩就把你抬进来暖和暖和。”
“我已经三天没吃饭了,这死天头,又嘎巴嘎巴冷,我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忽悠一下,就啥也不知道了。”野刺猬说,“你们真是活菩萨,大好人!不招你们,我非死不解!我给你们磕个头!”
野刺猬说着就跪下磕头。
“别别别!”张二先生赶紧拦住他,“人那,都有为难遭灾的时候,遇上了,哪能眼看着不管。磕啥头啊!”
野刺猬爬起来:“行了,也暖和过来了,也不能给你们添麻烦,我走了。你们的救命之恩,我也刺猬今日无以为报,容我他日涌泉相报!”
张二先生说:“野刺猬,你三天没吃饭了,这样出去只有死路一条。小福子,你不也没吃饭吗,领他去厨房,给他弄点儿吃的!”
野刺猬作着揖:“二掌柜,活菩萨呀!”